可惜棠檀桓卻不是一時興起,第二日便宣南衙十六衛,大將軍花子燕與段殊竹開前軍事會議,勢要拿下支越國,眾位商量到深夜,出門時更深重,花子燕的傷才好,了手臂,好奇得很,“陛下突然要拿下支越國,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段殊竹滿臉笑嘻嘻,“咱們小皇帝是準備建功立業吶,也好,前一段收到消息,支越國王的妹妹好像有意與草原十六部的一位小王爺結親,遲早要出事,不如早點解決,先下手為強。”
花大將軍邁步在夜彌漫的路上,打個哈欠,邊境已經安定好一段日子,重新開戰也可以,畢竟練場訓兵完全沒有實戰經驗,長時間下去,不頂用。
斜眼瞥了下旁的段殊竹,對方一臉云淡風輕,兩人從小長大,他太了解他,這副不在乎的樣子,實際就是同意與支越開戰。
說起來也奇,段殊竹歷來不是個逆來順,聽從皇權之人,這次居然如此乖。
他曾經眼睜睜地看著段家被抄,一夜之間大廈傾倒,遠近聞名的金陵節度使公子轉眼為階下囚,沒掖庭,本以為此生再不相見,哪知對方竟做了宦,一步一叩首,沒幾年爬到樞院主使的位置,只手遮天。
當年先皇還是太子,番子打長安,老太上皇不能應戰,帶著后宮退避蓉城,留下太子斷后,段殊竹為太子侍奉,極力勸對方與番子決一死戰,自己更是親自上陣殺敵,若不是他及時趕回長安,兩人恐怕早死在軍之中,先皇也是由于那次傷,才在即位后沒幾年便匆匆離世。
自此段殊竹便如日中天,取代李文復為樞院主使,真正為天下第一人,若不是后來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搗,想要冷瑤,讓對方了分寸,冷瑤執意回白云觀,段殊竹只得放下一切追過去,與妻兒居九華山若許年,恐怕現在也沒小皇帝蹦跶的份。
他知道他這次回來,并不是為了重新奪回皇權,實在是由于薛貴妃的事說不清楚,萬一小皇帝為母報仇,定會危及家人。
段殊竹此生萬事不放在心上,除了夫人連冷瑤。
作者有話說:
走一下朝堂~
第71章 蓮下漁舟(七)
皇帝執意要與支越國開戰, 大軍定在寒出征,由大將軍花子燕為總統帥,另帶南衙十六衛主力軍馬, 與西南節度使裴蘇烈一起進軍草原。
事已至此, 眾臣只有附議,趁著冬季來臨,草原上質枯竭,河水結冰,打個對方措手不及, 就算對方想聯合草原十六部, 也不容易。
消息傳到后宮,眾人皆十分張,就連剛出嫁的隆玉公主也經常回宮打探,茜雪自然聽到,搞不明白皇帝好好的非要打仗, 不過自己不懂軍事,便很過問。
倒是杏琳與秋經常私下里嘮叨,寒可是小殿下的生日,沒見過這麼不吉利的事, 難道就不能另選個日子開戰嘛。
才不介意,應以國家大事為重, 反正生日只要有蘇供奉就知足,早就約好一起出去,這次定要學會裝睡的本事,既可以賴在對方懷里, 還能盡溫暖擁抱。
十七公主心里滋滋, 數著日子等寒, 天氣越來越冷,的心卻是暖洋洋。
眼看著生日還有兩天就到,不想一大早瞧見秋的眼睛又紅又腫,哭得眼眶都耷拉下來,杏琳也嚇一跳,著急地:“怎麼啦,昨晚我睡得早,沒等到你回來,可是被那個矅竺欺負!”
對方搖頭,咬著又快哭出來。
茜雪也急,一邊穿服一邊問:“我可不覺得矅竺是那種人,有委屈快點說,別讓我們心,他要真不好,有我替你做主。”
秋本來還能忍住,聽到公主的話一下子破了防,忽地泣不聲:“殿下,要能說幾句就解決倒好了,只怕以后都見不到,公主還不知道吧——蘇供奉與矅竺要去前線戰場,隨花將軍一起打支越!”
茜雪與杏琳頓時全傻了,兩人面面相覷,都以為自己幻聽。
秋依舊哭個淚人,茜雪恍了下神,立刻又問一遍,"什麼!聽誰說的——"
“矅竺昨夜才告訴奴婢,陛下傍晚的旨意,千真萬確啊,殿下,可怎麼辦吶!”
蘇供奉是個文,如何要去戰場,簡直不敢相信,忽地想到那日在紫宸殿發生的一切,瞬間明白些,皇帝這是存心要對方的命。
不由得渾打冷,圣命難為,既然下旨意就不會輕易收回,也不知兩人之間何時就有了深仇大恨,明明前一段還給蘇供奉修建府邸,怎麼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如今去鬧騰,看皇帝之前的言行也沒指,蘇供奉更不能抗旨,思來想去只有求太后,騰地站起,只穿件薄中單就往外跑,讓杏琳一把拉回來,“殿下,不要沖。”
本沒心思聽,又披了件夾襦,半口早飯也沒吃,匆匆往德懿殿去,迎面卻瞧見一個悉影正從里面出來。
“你——”十七公主怔了一下,“蘇供奉!”
秋天的清晨冷得很,白霜薄薄一層覆蓋在殿角屋檐,他上的柳綠繡金棉圓袍也像沾了水似地,卻帶著春天的影子,讓漾。
想著他就要走了,以后不知何時還能見到,忽地就心口疼,戰場啊,都是書里寫的事,別人口中的傳說,昨日還盼著與他一起過生日,喜不自,今日就面臨遙不可及的戰爭,另一個時空才會發生的一切,怎麼會降臨在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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