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福壽筵席
紀妙雪一路跑了回去。
一想起剛剛自己的一腔心意都了笑話,眼淚就簌簌地往下掉。
回去之時路過二房院門這邊,恰好聽見外頭有人在說話,紀妙雪覺得自己此時有些丟人,害怕這副樣子被二房這邊的下人給看去了,趕往邊上躲了躲,想要匿了影悄悄回去。
可餘一掃,卻怔了一怔,眼眶裡剛蓄好的一顆都忘了往下掉。
早前就對謝遠琮生了不一般的心思,對他的觀察自也多於其他公子的。
認出來剛剛從二房院子中飛速離開的那個,好像是一直跟在謝遠琮邊的那個隨從。
紀妙雪腳步不自覺停住了。
鐘景離開後,秋狐疑地瞧了眼手中鐘景塞過來的東西,決定還是先往裡看一眼。
介於上回的事,鐘景在眼裡也了煩人討厭的傢伙。誰知道這是否真的是謝公子給姑娘的東西啊。
秋低頭察找了番,果然在裡頭發現了夾雜的私心。只見東西裡頭放進了張紙條,上頭全是鐘景一些拍馬屁的話。
秋哼了聲:“謝公子送東西哄我家姑娘,他倒是賊,趁機想要來結姑娘呢。”
秋一思索,便把這張滿紙馬屁的紙條拿了出來,心想他以為這樣就能結到姑娘了?得先結才有可能!
“不過謝小侯爺待姑娘還真是好的。”秋喃喃。儘管別人不知道,可伺候著姑娘,是能分辨得出的。這是真心的好呀。
秋抱了抱送來的東西,轉先回去了。
秋進去後,門在眼前被關上。
紀妙雪躲在暗聽得明明白白。一想到方才謝遠琮竟那麼對,可私下卻不知何時已被這二妹妹給勾引上了,頓時心裡就怒火焚燒。
紀妙雪掉眼角淚珠狠狠一甩,咬著想著之前嘲諷的那些話語,心中冷笑。究竟是誰不知檢點?
紀初苓正歇了一覺剛起,聽秋說謝遠琮送了東西來,便讓全都收拾出來。
只見裡頭全是些哄開心的新奇小玩意。他們在翠瓊山中,也不知道他這些都是打哪尋來的,真是難為他了。
除了這些以外,他還會給帶些喜歡的小點心。
因為皇上當日在朝堂上提起過那事之後,爹爹似乎是怕會多想,每天所有空閒的時辰都會來陪說話。
每日父親離開時都已很晚了,而也總能在之後,發現窗臺上留有謝遠琮帶來的小罐姜湯。
一見那姜湯,就知道他來過,只是因為爹爹而尋不著機會見。
若能說上一句話,紀初苓極想跟他說的是,可不喜歡喝姜湯了……
除了姜湯,他便會送這些奇怪的小玩意,還有最的吃食小點來。紀初苓心想他這難道算是在安麼?
皇帝的意思他必定知道,只是那之後未與他見上面,實在不知他是作何想的。
秋把東西都收拾好後,閑來算了下時日,忽然想起一事來,忙跑過來找紀初苓,問兩日後元大人的那個高夀壽筵去是不去。
元太常此回隨駕而來,可是把家裡的老夫人也給帶上來避暑了。
此期間又正逢老夫人的八十大壽,所以他才會想要大擺壽筵。
這是件喜聞樂見之事。
大夏國,若是能夠參加高夀之人的壽筵,可是能蹭上莫大的福氣與喜氣的。都說一杯壽辰酒下肚,那今後的日子都能順順當當起來。
元家那老夫人可是八十了呢,這是大福氣,大家幾乎都會想要去蹭杯酒的。
元太常這帖子可是來翠瓊山的第一天就廣撒下去了。
能同來的哪個不是有臉面的人,遞了誰都不合適。
秋說壽誕宴辦在伴月雲帆苑,問去是不去,自然是因為擔憂。
皇上剛表示了那樣的意思,姑娘這會去人前面會不會不太好?
紀初苓略略沉一下,笑道:“去啊,帶你同去那沾沾福氣。”
是做了什麼不可見人之事麼?沒有啊,既然如此,為何不敢去呢。
再說當日謝遠琮必然也在的,這些日子見不上人,紀初苓總覺得心裡空了點什麼。
而且也不必擔心不喜的皇上會出現。他可是與天同壽的萬歲,自然不會去喝人家老夫人八十壽辰的福氣酒。
秋一聽,便忙去給姑娘挑選當日的服飾首飾去了。
既然姑娘都不擔心,那跟著姑娘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元家老夫人福壽宴當日,山莊中那收拾出來的伴月雲帆苑裡早早就迎滿了人。
這可是被人請過來蹭得福氣,與宴賓客自然笑容滿面,極為客氣。
儘管大多都是識得或面之人,平日關係或好或壞的,也得先往邊上放一放。
紀初苓同爹爹到後沒有多久,大房的人也都到了。
賈氏帶著紀雲棠,王氏帶著紀妙雪,平日裡已鬧這樣了,自然也不是一道的。
只是紀雲棠先進去時,心有惴惴地回首了一眼,紀妙雪見看來,未說什麼,只是沖點了下頭。
那邊賈氏已拉著人進去了。紀雲棠回想紀妙雪方才的眼,心定了一些,自己也悄悄點了下頭。
因與宴之人都份高,人數又多,怠慢了誰都不好,所以辟出來了兩大園子跟大廳堂,來了便有侍隨行招待而,引於各自的位上。
若賓客有意,便可直接上宴了。
所以不必候守著等人開宴,園子廳堂之間的行道人來人往,若遇上相的還會拱手道上一句,所以也就更顯熱鬧了。
至於元家那高夀老夫人,人在後堂。但畢竟已是高夀,見人耗神。所以賓客們可以前去恭賀一聲壽辰,也可只在前邊飲一杯酒,吃上一筷。
所得的福氣喜氣那都是一樣的。
壽宴特殊,紀承海也不阻攔,所以紀初苓坐下筷前,就先飲了一口酒。姑娘家若不特意討要,跟前上的都是果酒,甜甜的不醉人。
紀初苓喝完,也給邊上的秋遞了一杯。
秋謝過姑娘,歡喜接過一飲盡了,小丫頭臉薄,竟一下有了熱氣。秋高興,不僅是因為這熱鬧,又有酒喝,而是今日沒有怎麼聽到旁人議論姑娘。
這是之前擔心很久的事。
雖姑娘剛進來時,也有人低聲指點,但隨著後頭大房的姑娘出現以後,眾人的視線就全轉去那邊了。
沒了人議論自家姑娘,反而指頭全上紀妙雪了。
雖然好,但秋也好奇,湊上來問:“姑娘,他們都在說大姑娘什麼呢?”
紀初苓也是不明白,沖秋揮了下手:“你去問問?”
秋點點頭就去了。
回來的時候卻好像生著氣。
紀初苓更奇怪了:“這是誰給你了委屈麼?”
秋搖搖頭。
哪有什麼委屈啊,就是生氣呢。不問不知,一問才知道原來之前還發生這種事了。
於是便湊到姑娘耳邊,把紀妙雪相約謝小侯爺,剖心跡,還隨攜藥,使上了卑劣手段的事,繪聲繪給說了一通。
這是剛發生不久的事,許多公子們都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其中更有心儀紀妙雪的,自然咽不了這口氣,覺得自己了誆騙的有之,覺得之前被雁啄了眼的也有之。
一是比紀初苓的事要新鮮,二又是公子們近相關的事,這話題一談論,熱頭上自然就過紀初苓的那件事了。
這事傳來傳去傳得就已誇張了,秋轉述過來就更誇張了。
紀妙雪儼然已被傳了個浪卑鄙的姑娘。
紀初苓有些意想不到,窩足房中的時候,竟還發生過這麼一件事?
視線在四下找了找,在遠找見了紀妙雪跟王氏。
祖父之前就往後堂去了,大伯則不知何去了,可紀妙雪端坐其座,卻是一副很淡定的樣子。從面上看,好像是並不在意被指點閒話。
紀妙雪與謝遠琮?紀初苓心想,之前都沒有想過這兩人的名字還能放在一塊說的。
不過想起秋所轉述的,紀妙雪悄訴意時,謝遠琮當時的舉措,掩在杯下的又微微翹了一點。
暗想這個人的心思真是壞墨了,紀妙雪好歹也是個模樣不錯的姑娘家,他竟一點臉面也不給的。
不過如此乾脆的做法,心裡實則很是滿意。
秋扯了下紀初苓袖子,悄悄地說:“姑娘不要笑了,奴婢都看到了呢。”
就這丫頭話多,紀初苓了秋手背,卻被小丫頭先躲去了,起嘻嘻笑了笑,說要替姑娘去牽頭尋尋那謝公子的蹤跡。
紀初苓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人都已跑遠了。彷彿之前生氣的那個不是似的。
紀初苓無奈搖了搖頭。
秋跑離了這邊清靜些的客位,轉眼就鑽進了往來的賓客跟侍從之中,沒幾下就尋不著影了。
剛起時,秋因玩笑躲著姑娘來的手,腳步浮急也沒個穩的,跟一個過來的侍而過。那侍手上的湯水晃一晃,險些就撒了。
那侍好不容易才端住了沒倒出來,沒想走來將要上席之時,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下,這碗命運坎坷的八珍湯終於還是被潑了出來。
因為紀初苓是看著秋跑走的,自然也早一步留意了那侍一下。所以那八珍湯最終被潑灑出來時,躲避的反應就較常人快了一些。
不過因為離得太近了,湯水還是有一些撒到了的繡青枝寬袖褙子上。
湯水味濃,褙子前口上沾了一整塊的痕跡,瞧著著實有些尷尬。
與宴的都是貴人,那侍不小心犯錯,怕得趕低首告罪,執意要引去換一。
紀初苓就看了爹爹一眼。
以往在家中甯氏管著飲酒,所以無拘束的紀承海今日就多貪了些,漸漸有些微醺了。在湯水潑濺時他已被驚,這會見兒看來,便點點頭讓去換了,免得難。
於是紀初苓起了,由那侍在前引著路,繞著徑道離去了。
看著紀初苓遠去,紀妙雪抿了口討來的猴兒釀,將臉掩在袖下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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