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磬幾乎不敢說話,雖說天子寵幸後妃的時候,並不避諱那些算不得是男子的中人,更不在乎宮是否在一側瞧著侍候,但是這樣被皇帝撞了正著,甚至誤會了,還是有些尷尬。
蕭明稷站在床側看著,羅帷將兩人與奴婢們隔開,咬著錦被一角,玉頰生暈,一雙眼睛裏漾滿了驚嚇與窘,那樣的風與怯他有一瞬間愣住,頸也不覺漫上了些赧的紅意。
他又不是不曉事的了,這個時候冷靜下來一些,才讀懂無言的請求。
他站得近,聽見了倒也正常,想來奴婢們應該不會聽見,自然,他們聽見了也不敢議論。
宮人們驟然聽見殿聲響大作,以為皇後見了紅昏迷,這些人卻沒有一個發現,幾乎要嚇得半死,急急忙忙等候吩咐,卻發現聖人站在羅帷側負手而立,與皇後對視,靜默了片刻,道了一聲出去。
但是僅僅過了一瞬,皇帝似乎又笑了笑,“過會兒送幾盞燈和熱水巾帕進來,朕與皇後還有幾句話要說。”
帝後之間著一子奇怪,更深重,不忙著就寢倒也罷了,自從皇後懷孕,聖人已經許久沒有過水了,這時候忽然要用,不知道要做些什麽。
“音音背著朕在做些什麽壞事?”蕭明稷等人出去之後,側坐在的邊,似乎沒有聽見那打破了寂靜的嘈雜鈴聲,笑地問道:“郎君看一看,好不好?
”
鄭玉磬沒想到他會這個時候回來,被抓了個正著不說,還要親自查看,麵上多了幾分慌,這時候麵皮倒是薄得厲害,聲音裏帶有了意,無奈哀求道:“三郎,我子笨重,不方便起來,你快幫我把東西拿出來。”
又不是隻有男子才會想念那種事,有了孕,又沒遭什麽罪,還是惦記著的,不過蕭明稷忌憚這個孩子保不住,雖然帝後依舊同榻而眠,可又不好主開口。
沒查驗出腹中孩子是男是的時候,蕭明稷或許是因為吃了藥,除卻那些上的後癥,簡直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他生怕一旦不順心,就要將這個孩子流了,那方麵的心思一點也不敢有,畢竟脅迫私下來往的時候也說過一些話,萬一有了就勾著他,他來流掉這個孩子,偏生還皇帝記到了現在。
但是眼下隔了一層隨時可以掀開的錦被,一個絕子的人風顯無疑,令人不飲自醉,仿佛是神話中被人了裳而不能飛走的仙,完全掌握在皇帝手中。
“音音要拿什麽東西,總得和我說個明白才好,”蕭明稷含笑調弄著的緒,那些東西都是他給鄭玉磬的,大致已經猜到了:“我又不是音音肚子裏的蛔蟲,立政殿裏的東西更不歸朕保管,音音說的東西在哪呢?”
皇帝的手掌溫熱有力,薄薄的繭子停留在白皙盈的上,與
所說的東西隻隔了薄薄一層。
但他明知故問,始終不肯幫,隻是不斷盤問。
“我這些時日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想起來郎君之前送我的東西,方才讓宮人們都出去,哪想到你會回來?”
鄭玉磬又又急,將放在一側的盒子推搡了過來,沒懷孕的時候蕭明稷換著花樣地騙著自己來,現在卻推作不知道。
以為皇帝的心是變了的,他從前是那麽厭惡除了他之外能夠到歡愉的一切人與,但是後來大抵是因為兩人夫妻之事不暢,蕭明稷自己就慢慢轉了念頭,才會送些小玩意,但是現在,他似乎又在呷醋。
鄭玉磬雖然沒有晉皇後賈南風那樣出外人的嗜好,但是壞心思地想了想,大約蕭明稷是不喜歡背著他一個人,有些吃的意思。
“倒是老實得,音音自己招供,撇下郎君一個人幾回了,”蕭明稷笑了一聲,手上顧忌著有孕,稍微放輕了力道,隻不過兩三下,就榻上的子驚出了聲,“平日裏枕在郎君的畔乖得很,現在上笨重,倒是什麽都敢用!”
蕭明稷自己不願意去想第一次懷著元柏的時候寧越是不是也這麽背著皇帝染指了貴妃,若是當真如此,就算是那不男不的東西在城郊務農,自己也得把人抓回來,剁了他的舌頭和手,然後活剮了他!
“隻不過試了四五回,你怎麽又……”
鄭玉磬是因
為皇帝進殿悄無聲息,行不便,倉促之間取不出來,皇帝又百般捉弄,才示弱他來幫忙,但是蕭明稷卻變本加厲,把人氣得仰倒。
枕珠送水進來的時候見皇後娘子低聲哭泣,聖人坐在一側不知道在含糊說些什麽,兩人談聲中還有別的奇怪響,雖然不明白,可總是有幾分擔憂的。
皇帝沒來的時候娘子一個人好好睡著,聖駕一過來,把娘子驚醒了不說,還有著孕,哭得傷心。
平常娘子稍微有些鬱鬱在皇帝瞧來就是大事,可是皇帝現在卻悠閑得,甚至想起來問要一盞皇後平日裏喝的花茶。
蕭明稷等自己噎了一小會兒,才繼續道:“那南國送上來的小鈴雖然小巧玲瓏,但也是價值百金,給音音用來正好。”
音音大抵還是膽子小些,不敢輕易使用,留了大半截鏈子在外麵,還不能嚐到裏妙。
“太醫隻是說孕期多注意些,也沒說不許,”鄭玉磬低聲啜泣,像是隻貓似的勾住他腰帶,尋他的錯道:“還不是你,都是你欺負的我,弄得我現在惦記這個。”
“音音別惱,朕又沒說你什麽,氣壞了可怎麽辦?”蕭明稷俯環住了,“隻是這種事怎麽不找郎君呢,我就在音音的邊,讓我來,不是比你知道輕重些麽?”
他的冠整潔,但是卻強製且輕地控住了,俯了,低下去。
以往鄭玉磬每日
到的都是皇帝的強悍與充沛的力,今日所的卻是外夾擊。
風鈴遇風則響,但這個鈴鐺卻並不是。
寂靜的夜裏,一串細細的鈴鐺,在帝國最華麗的寢宮足足奏了一刻鍾的樂,皇帝起飲了茶,本不用多費心,就將那一串鈴鐺丟到了地上。
價值百金的鈴鐺被人隨意丟棄在地上,在地毯逐漸沒了聲響。
而他親手雕刻的玉卻被鄭玉磬取來銜在口中,不像是堵住聲音,好像是泄恨一般,這如果是木頭或者金銀這種質地些的,大抵早就有了深深的咬痕。
蕭明稷自己看了,都下意識覺得音音有些生氣了。
“音音怎麽不用這個,鈴鐺縱然有些意趣,也不如郎君好,”蕭明稷去了麵上細汗珠,含笑道:“不過留待明日後日再用也不遲,不急,還有好些東西呢,朕回頭問一問司寢,看還有沒有別的新意。”
司寢自從鄭玉磬以貴妃的份宮之後,就已經沒什麽大用了,等皇帝極,基本也就是在皇後上琢磨,怎麽討皇帝的歡心。
“說來音音有孕以後,朕也添了許多病,”他抬手解了自己的衫,眼神灼灼,直視起伏山巒,“朕把娘娘哄高興了,不知道有沒有賞賜,音音治一治朕的病好不好?”
每每溫香玉在懷,皇帝也會有許多反應,他晨起有的時候都消不下去,有了妻子之後刁,自己有些
懶,都是陪音音再躺上一刻鍾,等平靜了再起。
“三郎能有什麽病癥,你……”鄭玉磬被他附耳說了幾句,今夜被人捉住,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沒好氣地道:“我便知道你不安好心,我頰邊酸著呢,你休想做壞事麽!”
眼睜睜瞧見皇帝握住的手,著拿著用巾帕拭,蕭明稷笑著睜眼:“音音對口之一般都很仔細的,自己不親自看著怎麽置幹淨,哪裏放心?”
“三郎,你輕些來一回也不妨事的,我本來好好的,你不怕勾起我的孕吐來?”
鄭玉磬的話皇帝想起來腹中的孩子,即便是想逞強也不敢來,但是就算是依照鄭玉磬所說那樣順水推舟,今夜已經不惦記那些事了,現在來一回也太折騰和孩子。
自然,他也不會一點也不麻煩音音。
“音音要是累了就睡一覺,朕不迫你了,”蕭明稷拿了兩人素日比較喜歡的西域香油,聲音和了下來,“朕借音音的一片地方,自己手就是。”
蕭明稷俯悉心伺候半晌,雖說人太壞,但隨口說一句就把人打發了,哪怕是有懷著孕這道擋箭牌,鄭玉磬也覺得有些不妥,的聲音也溫了些許,道:“那是不是顯得我太欺負你了?”
“那音音答應郎君一件事也就夠了。”蕭明稷俯說了幾句,“朕明日午後有空,帶音音故地重遊,等乏了就在那裏
歇午覺也好。”
沒什麽遲疑地就答應了,但是下一刻,殿外站著的人卻聽見了裏麵一聲驚呼。
……
帝後的靜瞞不過侍候的人,因此枕珠第二日進來收拾的時候瞧見鴛鴦枕邊的被麵、枕套乃至於席褥都要更換,麵上忍不住一紅。
鄭玉磬彼時正歪在榻上自己在前塗抹珍珠,戴一串珍珠寶石項鏈,瞥見枕珠窘態,輕咳了一聲,“同上回一般,明明這次有孕之後就不怎麽進補了,可是這還沒生呢,又漲起來了,我夜裏疼得厲害,就弄了一些出來。”
皇後未生產而漲,又不是第一次,隻是中宗皇帝喜歡將這些屬於孩子的口糧占為己有,但是今上似乎……還有些別的打算。
枕珠雲英未嫁,想不出來還有什麽別的,隻是主子本沒有必要和說這麽些話,解釋就已經不錯了,吩咐人拿出去更換了,為鄭玉磬來梳妝。
娘娘今日有些懶洋洋地坐不起,還戴了平日自己不太喜歡的沉重項鏈,也比尋常更紅了一些,大約是聖人忘,太難舍難分了。
珍珠項鏈上串的珍珠顆顆飽滿,澤和,一共一百三十九顆,正好圍繞了頸項三圈有餘,還能留下一小節,恰好讓澤鮮豔的紅寶石墜在山巒之間。
枕珠的位置瞧得見皇後蜿蜒的紅痕,許久沒見過聖人這樣肆意的寵,隻是將話引向別:“娘娘今日穿得好生豔麗,批了折
子,還去紫宸殿見駕侍奉聖人服藥嗎?”
皇後有孕之後,平日裏隻是淡掃蛾眉,穿寬鬆些的,甚用這些東西,悉心打扮,除了遮掩皇帝留下的痕跡,就是為了再度見到聖上。
鄭玉磬卻搖了搖頭,現在都有些坐不穩,但是答應了人,卻還是得被他騙過去。
本來以為蕭明稷是愈發善解人意了,人都替他覺得委屈,可誰想到他卻強行握住了自己的之,不舍盡了一回興。
他素日與自己合房都知道要留三分之一的餘地,盡管小心,自然也有可能是他故意,還是有許多回往複流連時到了的齒。
“今日把折子送過去就夠了,本宮自己不去紫宸殿,”鄭玉磬略有些疲倦,淡淡道:“一會兒咱們回錦樂宮去。”
錦樂宮的過往對於眾人而言都已經陌生,更是皇帝不能提起的忌諱,枕珠一開始聽見都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錯。
“娘娘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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