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犢不怕虎,曾經是有過想要溫暖化他的想法,現在過去了許多年,這樣的想法又生出來了。
一柄利刃,總該放到合適的地方才好,權力帶給皇帝略微可以不管轄的輕鬆,但同樣他那銳利的鋒芒也能輕易人變刀下亡魂,作為他的皇後,隻要在他雷霆之怒時謹慎溫些,就能製止許多不必要的殺戮。
“三郎,我記得你同我說起過《南華真經》裏的一個小故事,”鄭玉磬依靠在他的肩頭,聲音有些飄渺,“你說那個投河自盡的子被船夫所救,說喪夫喪子,也不過是回到了兩年前無憂無慮的時,或許世事本也就如此,兜兜轉轉,我們也是一樣。”
那個喪夫的子因為先後失去自己重要的人而悲痛絕,輕生投河,但是船夫卻反問,兩年前的你難道就有丈夫和兒子嗎,那個時候你快不快樂,如今也麵臨幾乎一樣的問題。
一切又從頭開始,雖然難以恢複到原本的樣子,歲月讓他們的上也留下了彼此帶來的創傷痕跡,但是卻也有了更深的認識。
“音音能如此想自然是再好不過,
但是郎君雖然子弱些,倒也不好你孤床冷衾的苦楚,”蕭明稷含笑相近,低聲道:“音音,我這些時日讓江聞懷做了些東西滋補,不會你委屈的。”
皇帝從現在起到大婚這段時日都不能,多也有些擔心自己在妻子麵前怯,音音新婚夜的時候隻要不來月事也就好了,但是他卻不能給兩人新的開端再弄出笑話。
鄭玉磬又不是沒有經曆過那些風月的,一聽幾乎立刻要從蕭明稷懷中掙出來,雙眼直直地瞪著他,不敢置信道:“你這個年紀,就得用藥了?”
皇帝還沒到三十歲就開始讓太醫院調配助帝後合房的藥,說出去讓人以為貪歡,丟人倒是其次,主要是對的損傷也大。
“三郎就這麽想要我盡早做太後?”鄭玉磬想了想他在榻上的強勢,心存疑慮,橫了他一眼,“別不是三郎騙我的吧?”
“倒也沒有那麽嚴重,”蕭明稷輕拍的背安道:“不過就是讓人調配了些溫和滋補的補藥,朕將來能把皇後伺候得更舒坦些而已。”
那些藥不過是起了調養的作用,江聞懷還不想盡早到東宮那位手底下做事,調配的時候盡心盡力,沒有盼著皇帝早死的意思,一一解釋過那些複雜的藥理。
但是蕭明稷看到鄭玉磬難得張,心裏如何歡喜倒是沒有表現在麵上,手卻不安分起來,含笑道:“不過音音擔心的
也有道理,朕這些日子吃著常常覺得晨起尷尬,夢裏想音音想得不,可醒來卻又是一個人,秋日本就幹燥,連著喝了好幾日川貝枇杷也清不了心。”
他口中誇大其詞地說著,鄭玉磬就已經覺察到了那言論裏的幾分真切,想撥開他的手站起,避開那令人不舒服的東西,麵含嗔,“有人呢,聖上放尊重些!”
但是側頭看去,萬福和皇帝帶出宮來的侍衛早就沒了蹤跡,連帶枕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
蕭明稷方才也沒有注意到萬福何時這般有眼地退出去了,不過現在覺察到了心也是滿意的。
他有幾分意,握住了鄭玉磬的手,明明行走還不利索,卻能將一個健全的子牢牢控在懷中,“我是為了服侍音音才這樣的,音音就不肯大發慈悲,可憐可憐郎君嗎?”
皇帝的力氣這時候倒是顯得大極了,沒有半點他所說的病弱。
“婚前合房,你倒是真做得下!”鄭玉磬輕啐了一聲,“不,你打這樣的壞心思!”
“朕縱是娘娘,哪裏就這樣孟浪了?”蕭明稷被這麽一說,忽然正經了起來,似乎還有幾分委屈,隨手將領口微微扯開,“不過是想音音親幾下罷了,從前音音也是主過的,難道音音就這麽狠心?”
人總是喜歡調和的,音音認準了他惦記這個,但是隻要他這個時候退而求其次,音音答應得也就快
多了。
鄭玉磬拿他沒有辦法,隻好親了幾下,略微有些嗔惱,拿團扇遮住了臉頰:“這回可滿意了?”
那領掩蓋的地方遮住了幾許胭脂香味,而側郎雲鬢低挽,恰如明月皎皎,人心折不已。
蕭明稷似乎是有些目眩神迷,他輕聲道:“若我還不滿意,音音可會再來些?”
側人麵上漸生紅雲,他輕輕拿起一盒啟封了的胭脂和點小筆,莞爾一笑:“音音的口脂怕是用到明年也一樣用不完,郎君上有的是地方,何不多來幾,想來音音也不會吝嗇。”
……
萬福等在外麵,見皇帝出來的時候麵微紅,神怡然,活是得了腥的饞貓,伺候聖人從中書令府起駕。
鄭公聽聞聖人終於從皇後的院子裏出來也鬆了一口氣,皇帝頻繁出宰相府邸原是殊榮,但是他卻實在不想要這份福氣。
中書令夫人虞氏也得到了信兒,急匆匆地從正房裏出來候在夫君側,沒見到聖駕的影子,卻看見自家丈夫正眺遠,神似乎有些不符合年紀的憂鬱。
“夫君這是怎麽了,難道聖人方才起駕的時候說了些什麽不好的話?”虞氏略有些張,惴惴不安道:“不會是聖人嫌棄妾沒有照顧好皇後,所以不高興了罷?”
“夫人多慮了,聖人什麽也沒有說,為夫隻是有些累了,”鄭公遠著宮殿的方向,神略有些生無可的意味,“這
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竟然與兩朝皇後同姓。”
世人都以為他與皇後同姓,同族出,鄭氏一連有了兩個皇後,君王榮寵備至,但實際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哪有皇帝總扮做白來臣子府邸的,聖上自己倒是悠然自得,但是他們卻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鄭公見夫人投來詫異的眼,微微一笑,悵然道:“也不知道日子怎麽過得這樣慢,聖人什麽時候冊了皇後,咱們也就不必這樣膽戰心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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