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瀅其實是很會安人的,但是圣上所同言及的事,實在不是應該去問去管的,哪怕與皇后一直便不大對付,本來應該趁機落井下石一些,現在竟也下意識地替說一點好話。
或者說這不是為了皇后而辯解,只是從心里能盼著圣上能高興一些。
“圣人雖常常要人來分家對我的疼,但是對您確實一直稱得上是賢惠的,”云瀅不曾掌管過宮闈,也知道那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若換作是我,家夜夜車輦過而不,我才不愿意預備這麼多新人給圣上呢!”
“賢惠?”圣上今夜分明是不曾飲過酒的,但卻說了許多不該同一個嬪妃說的話,他輕笑一聲:“你覺得當真賢良淑德嗎?”
云瀅微怔,以為這事該是六宮皆知的,比起先頭娘娘,難道當今皇后這樣還不能令圣上滿意嗎?
圣上也不是想從口中問出些什麼的,他見云瀅不說話,只是略有些惆悵地嘆了一聲,隨即將云瀅打橫抱起,抱回了明堂的殿。
殿的床榻狹小,本來是只供天子一人睡臥,綽綽有余,但是兩人居于上面,便是頸相擁,連呼吸都是避不開的。
“家真要我留在這里,不怕我占地方著您麼?”云瀅哪怕再怎麼樣,也是一個及了笄的子,皇帝的床榻只有這麼大,兩個人依偎在一塊就像是比翼鳥一樣,本沒有騰挪的空間。
“朕平日睡著又不會,”圣上回隨手掩了床帳,瞥了一眼:“阿瀅就是也只是喜歡往人懷中躺著,這不是正合了你的意思?”
云瀅抿一笑,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圣上的懷中,不守的規矩有很多,皇帝半夜也不是經常起要茶要宵夜的,便是躺在里側也沒什麼。
剛要闔上眼睛的時候,忽然又聽見圣上喚了幾聲,暗之中,他們被封閉在一個極小的空間,的親近消除了一切,就像是一場醒著的夢,他們像是尋常民間夫妻一般,肆無忌憚地談著一切。
“阿瀅,是太后與朝臣為國家立的皇后,無論做誰的皇后,都是出狠厲的,”圣上淡淡道:“并不會因為朕而有什麼不同。”
云瀅迷迷糊糊間主環住他的腰:“我會一直陪在七郎邊的,時時刻刻都想著您,這還不夠嗎?”
常常覺得圣上是一個心豁達的男子,但今夜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個皇后,只要能盡到的本分,為什麼還要去追究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你到底是在想朕,還是在擔心朕往旁人哪里去?”圣上聽見困得可能已經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事的聲音,就知道這是說出來哄人的,“朕連福寧殿與明堂都你住了,你卻總要這樣疑神疑鬼。”
云瀅埋在他前,撥弄著圣上散開后的青,莞爾一笑:“合德能以漢帝膛為枕,也不見得夜夜專房,我吃醋七郎不是知道的嗎?”
“合德再得寵也是住在嬪館的,你住在明堂難道不是遠勝于嗎?”圣上嘆息了一聲,“過幾日朕帶你出宮游玩,阿瀅這幾日養足神歇一歇,省得到時候容易覺得累。”
云瀅伏在他上低低應了一聲,隨后就合上了眼睛。
在汴梁這樣的天子腳下,圣上都能帶著往長公主那里去游玩,更何況是行宮這種僻靜之所,皇帝的行只怕更不約束。
帝后之間的事沒什麼權力去管,也沒有膽量和心去管,索就當是聽了一場圣上的夢語,等到一夜之后就忘得干干凈凈。
天子一言九鼎,圣上說住在明堂,翌日也就真讓人將的東西從蓬萊殿搬了一部分最要的過來,當真與如夫妻一般同起同臥,毫不避諱。
消息一出,行宮中嘩然一片,云充儀得寵是在宮中就有了的,但是行宮春無盡,尚且有許多鮮的子圣上不曾見過,圣上就這樣與云充儀住在一起,難免有些人大失所。
畢竟如果皇帝與嬪妃同居,那要是想再寵幸旁人就有些尷尬了。
云瀅如果一時半會兒失不了寵,那麼圣上就是有意臨幸旁人也不會舍得落的面子將人趕出去,自己在殿里幸人,但那些行宮別館里的人又沒有名位,圣上又不是個肯隨行幸的荒||君主。
云充儀生嫉妒吃醋,這一點本就不符合妾妃之德,但是皇帝也愿意縱容,這一來二去,出來行宮一趟嬪妃們也得不到圣上的垂青,反而白白見到云氏專寵于上。
皇后所住的凝清殿是侍省安排的,大約也是出于皇帝的授意,這個位置居于嬪妃中最高,但是卻離皇帝所住的宮室不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同邊的幾個親信商議舉辦宴席,招待諸位誥命夫人的事。
識字的宮人原本得了恩典可以坐在書案前提筆書寫,瞥見皇后神后卻驚慌,手下微微一抖,竟將筆下的一滴濃墨落于紙上,一看就沒有辦法挽救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寫字的宮人連忙跪倒在地上,皇后眉頭微蹙,但還是吩咐人下去了。
“這話是誰傳出來的?”皇后對于宮中子的得寵與失寵見得多了,一般嬪妃最得寵的時日都是在剛剛承恩的那一段時間,過后便滿滿淡了,“家又不是那種糊涂的人,或者只是云娘子貪家,想著多留一兩日,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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