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話著實陳副都知有些為難,其實圣上早早就醒了,但是被云娘子睡夢中環著下不了榻,又不愿意擾了的清夢,便吩咐侍將今日送來的奏折搬到會寧殿書房里去看,想著等到奏疏送來的時候再行斟酌要不要喚醒。
但這話當然不能說給皇后聽,圣人就算再怎麼樣也還是一個子,本來圣上的旨意就皇后有些不痛快,他說了非但不會減皇后的擔憂,反而是在火上澆油。
“圣人不必憂心,今日相公們上的奏疏些,家略看看也便付外朝了。”陳副都知笑著解釋道:“云娘子也只是上有些酸疼發熱,并不是要的癥候,還請娘娘寬心。”
皇后聽他這樣含糊也不好深究,只是讓宮人送了茶給陳副都知潤一潤嗓子,“你今日上熏的是什麼香,倒別致得很,同福寧殿里燃著的出塵香不大一樣。”
皇后贊賞云充儀的香料,這也算是一件人高興的事,陳副都知謝了皇后的茶,躬答道:“這是家新得的四和香,說是用料質樸,不傷力,只是原也沒多,便只在殿熏染,其他地方仍然是用舊日的熏香。”
皇帝只肯在殿用的東西,想來當然是十分喜的,畢竟出塵香用料貴重,竟也次了這香一等。
“果然是家喜歡的東西,確實與眾不同,不知都知可否將香方抄錄一份,坤寧殿的宮人也試一試?”
皇后笑相求已經是極給臉面了,陳副都知也不敢推拿大,云瀅除了送到福寧殿兩盒香,其實也將香方一并給了的,這香方的用料太簡單,他請宮人拿了紙筆,工整抄錄一份給皇后的近侍,而后才告辭出殿。
待到他走以后,皇后反而沒了興致去接那張香方。
袖硯捧著墨跡未干的紙張頗有些猶豫,剛想請示皇后時,只見自家娘娘已經抬手拿了羊毫筆,在硯中蘸飽墨后狠狠地名單上劃了幾道,方才長出了一口氣,“把這香方拿到那邊去,人制出來給他熏裳。”
應了一聲是,知道這時候皇后的心恐怕不佳,想先出去也好,但是皇后停頓片刻,還有別的吩咐。
“四郎把那個人送進來罷,好些日子了,就是金銀窩也該忘得差不多了。”皇后將名單撂在一邊,了太,平靜地吩咐道:“夫家既然也已經安平順了,想來也沒什麼旁的事,到了汝州行宮別館,再來見我罷。”
袖硯心了一下,秦家養著那姑娘已經很久了,秦氏勢大,就算是那家里來鬧也能威利回去。
即便樂壽郡君出錢氏,又有一副好生養的子,但圣上對樂壽郡君錢氏也沒有什麼興致,冊封以后連私下單獨伴駕的機會也不曾有過,會寧殿那邊纏圣上纏得,錢氏便是想要做些什麼也比不過云瀅撒一撒來得強些。
但是皇后因為與云充儀稍有些不和,連帶著也不太盼著那個進宮,但是如今卻又肯了,想必也是想通了的。
皇帝的喜好就這樣明晃晃地擺在眼前,就算尋不來一個十分相似的,但是總也不會差到哪去。
“是,奴婢這就去辦,”袖硯盡量平靜地問道:“娘娘,其實四爺還尋來了幾個完璧之,不如……”
“完璧又有什麼用,錢氏到現在不也還是完璧?”
曾有一個之前服侍在福寧殿中的罰宮人說起,云充儀初夜的時候也是沒有見紅的,不知道是被誰先破了子,但是哭一哭便混過去了,家非但沒死,竟然還以福寧殿里的宮人服侍不力而發作,將好些宮人換下去了。
“開國以來多嬪妃都不是完璧進宮,只要那張臉生得傾國傾城,圣上何曾在乎這個?”
……
韓國夫人隔了三日才又進宮,聽見堂兄派人送來的消息還頗為心驚膽戰,但是隔了幾日才發現,自己的那些擔心屬實是多余了。
云娘子不單單沒失寵,甚至還能圣上允準一個丈夫被貶出京的婦人跟隨去湯泉行宮,簡直是人想也不敢想的事。
“夫人進宮傳道授業原本就夠勞累了,怎麼又拿了這許多東西來看我?”
云瀅掃了一眼韓國夫人送來的禮,稍微到意外。
“承蒙娘子在家面前提攜,妾才能隨著圣駕一道往湯泉去。”
夫君被貶之后,即便皇帝沒有收回這個外命婦的銜兒,可是實際上已經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有一樣的待遇,那些品階不如的命婦們也不會著了。
“妾實在是無以為報,只能略備薄禮,請娘子不要嫌棄才好。”
“舉手之勞,又不是什麼大事,隨駕的名單也沒有定下來,若是到最后夫人不能行,豈不是打我的臉?”云瀅微怔,隨后莞爾一笑:“家隨口便應下來了,我早些告訴夫人只是怕萬一行,您準備不好路上的東西。”
要韓國夫人跟著去湯泉行宮,除卻要有一個識這些命婦的人幫解圍之外,也是赤||||地在向這些散播流言的命婦與嬪妃炫耀自己的寵。
那些人編排如楊妃一般狐,蠱了溫和的天子,因此家才對百依百順,但實際上這些人卻只是因為得不到皇帝這樣的眷顧而生的氣。
便是要這些人知道,只要愿,這些外命婦的規矩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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