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玉嗔怪道:“日后可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圣上賜下的那盒藥膏恐怕也治不了接骨頭的傷。”
云瀅倚在榻上把玩著玉的茶杯,圣上點了剛送來的雪中春信,煎的也是白梅茶,吃著不苦,還頗有幾分回甘,但是卻神為之一振。
“我不過隨便說說,圣上生氣也就罷了,怎的他走了還有你們來訓斥我?”云瀅笑著應付了岫玉,懶懶地倚著仰枕吩咐了自己近的侍,“蘭秋,將我枕頭底下的那柄匕首拿過來。”
蘭秋正準備給一背,隨后同往清寧殿去,然而聽見云瀅的這聲吩咐,卻不敢了。
“娘子,咱們不是要往清寧殿去麼?”
蘭秋頗有些心驚膽戰,們這些近的人當然知道娘子私下藏有一柄匕首,那匕首鋒利,但看著就不像宮中造的件,甚至也沒有登記在會寧殿的名冊上,但是娘子卻說是家送的,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怕什麼,難道你以為我帶著匕首是為行刺太后的麼?”云瀅拿著團扇輕輕敲了一下的額頭:“快去。”
那是圣上元夕夜送給的東西,也只有福寧殿的人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時圣上說有他在,出門也不需要匕首這等件,但最后還是買來送給了。
蘭秋應聲,親眼瞧著娘子接過匕首以后塞自己的暗袖里,幾乎心都要提起來了——清寧殿是宮中戒備森嚴的地方,但是云瀅出這麼多日,服侍太后湯藥用水極為盡心,在圣上面前最為得寵,清寧殿的宮人本不可能來搜一位寵妃的。
但將匕首帶進去,這反而更加人生出對未知的恐懼。
“娘子總得告訴奴婢們您這是要做什麼,”蘭秋跪在的榻前,心驚膽戰,“奴婢們也不敢違拗娘子的吩咐,可是要有心人聽見,恐怕又有話說了。”
會寧殿如今是后宮中最風的所在,早有些人不滿了,皇后雖然礙著圣上的面不敢太責罰云瀅,可是也吩咐教坊司排演歌舞,盼家回心轉意,而外朝與市井的況雖然們并不知曉,但只瞧著最近鐐子送來的話本了好些家,恐怕風向也是一樣的。
哪怕家有心回護,反而取了詞中妙之意同娘子說笑,但是楊妃的名聲終究有些不好聽,唐王朝也自此中落,時間一長,難免于云瀅名聲有礙。
圣上近來都沒有召幸旁人,新封的樂壽郡君到福寧殿替皇后娘娘送過一回點心都被侍客客氣氣地請回去了,圣上遲遲沒有召幸這位皇后養的意思。
娘子集三千寵在一,但是一舉一也足夠招人眼的了。
“你能不能不要像是瞧著犯人一般瞧著我?”云瀅嗔怪道:“家都不管我的,偏你們還來問東問西!”
云瀅要是不愿意回答奴婢們的話,那邊這些人也拿沒有辦法,閑適地又飲了一盞茶清口,讓侍為整理妝面起往清寧殿去。
帶兇||清寧殿乃是死罪,旁的嬪妃若是知道必然是要鬧到圣人面前去的。
但是卻不以為意,要是有人真的這麼做了,反而是求之不得。
……
云瀅到清寧殿的時候,張太后還是清醒著的,或者說是剛醒來的。
“聽說皇帝今日是在你宮中用的晚膳?”
太后躺得太久,又常常不按時辰用膳,頰邊的了好些,沒有之前那般保養得宜,更顯年輕了。
現在說話行都有些費力,云瀅與文貴人不如一開始那樣清閑,常常是要陪侍在左右說話,扶著太后起走一走的。
太后如今頭部昏沉,白日一連睡好幾個時辰都不稀奇,因此晚上反而神更甚些,倚靠著枕,著云瀅的按,懶懶地問話道:“怎麼今天來得比文氏還要早些?”
“宮里什麼事都瞞不過老娘娘的,”云瀅不想都到了這個時候,太后還是有心思關注著皇帝的一舉一,輕聲答道:“家今日來用了一頓素膳,知道妾晚上不便,就回福寧殿看書了。”
這樣的話并沒有獲得太后的回音,殿反而陷了沉默。
連張太后也得承認,云瀅討好起人的時候確實不遜于當年。即便是覺得這樣不妥,一個妃妾這樣盡心盡力一兩個月下來,也稍微有些容,不大愿意責備人的。
正如那些嬪妃有意無意間流出來的抱怨,皇帝已經很久沒往除會寧殿以外的地方去了。
皇后安排云氏在晚上侍疾,無非是想暗著皇帝夜里能去旁人的殿中安寢,后宮里面如果能夠百花齊放對皇后來說才是好事,只有一枝獨秀,甚至還是一個有希誕育皇長子的高位嬪妃,反而容易人生出忌憚來。
依照現在所獲得的寵,將來如果自己死,皇帝想要云瀅所出的皇長子獲得嫡出的名分,名正言順地主東宮,將孩子抱給皇后的可能恐怕還沒有直接廢了皇后、另立中宮的可能大。
但皇帝從小就是這樣,你越不讓他做什麼,反而偏要做,正所謂牛不喝水強按頭,更何況是天子,正貪這一個新鮮嬪妃的時候也不會喜歡這樣被人算計著晚上去哪……說難聽些就是被人當做配種的雄一樣對待,就像是先帝,雖然為了生育皇子勉強著也幸了許多嬪妃,說是天子盡人間春,但是實際上也不見得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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