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再見到沈驍時,正明,沈驍正和長嵐一起救人。
他明顯更黑,也更瘦了一些,太曬得他滿頭大汗,長嵐一手拿著東西,一手拿了張帕子,正追著沈驍,為他額頭上的汗珠,以防那些汗珠堆積掉落在眼睛里。
沈驍見到姐姐十分高興,卻因為手上拿著東西,無法上前去與姐姐說話,只能遠遠地朝著沈姝開口,“姐!”
沈姝朝著沈驍笑道,“驍兒!”
沈驍于是倒出一只手來,使勁兒朝著沈姝揮了揮。
沈姝看著年興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旁的林執看見了沈姝眼前的笑,有一瞬間的恍惚。
行吧,只要小屁孩能哄笑,他就算不高興一些也沒什麼。
他事務繁忙,沈姝又剛流產,他只能先將留在此,為找了一張床鋪,讓如愿去哄孩子。
而與此同時,長寧正皺著眉頭,去看面前的安安。
這小孩從上次在景寧侯府里被他救了之后便徹底賴上他了,他走到哪兒便跟到哪兒,他實在沒那個哄孩子的耐心,幾次三番想甩了,然而對方卻總會用堅強的意志又跟上他,隨后再眼的看著他。
若是尋常時候,到這樣棘手的麻煩,他定然會徹底將丟下不管了。
然而許是因為看他的眼神太像是從前每日纏著他的小屁孩,讓他怎麼都無法狠下心。
真煩。
煩死了。
煩的他想殺人。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殺人,只煩躁的將小孩直接抱起,不耐的往前走,直走到了沈姝的屋中。
沈姝還在哄孩子,隨后忽然看見長寧不耐煩的抱著安安走了過來。
他將安安直接放到了沈姝的懷里,十分煩躁的開口,“看好,不許跑。”
隨后像是害怕被什麼瘟神纏上一樣,轉頭就走。
安安看見長寧跑了,又哭著喊著要去追,沈姝無奈,只能先圈住,又抬起眼,看見邊的人是沈姝之后,才止了哭,眨著眼,可憐的看著。
沈姝笑著拿了帕子,將臉上的淚珠去,“哥哥很忙,安安乖乖待在此,等哥哥忙完了再來找你,好不好?”
安安的大眼睛轉了轉,在理解了沈姝的話之后,才點了點頭。
沈姝將安安摟在懷里,去繼續給幾個孩子講故事。
……
這場天災奪去了許多人的生命,也拆散了很多人的家庭。
林執與景寧侯府的人在災區忙里忙外整整一日,景寧侯府的人全部在積極救人,他們偶爾也會與林執打個照面,但是最多也只是對視一眼,隨后便轉頭繼續忙碌。
景寧候偶爾會與林執有些公務方面的集,但是也不過是點到為止,匯報完便直接轉離去。
不過林執并不在乎。
他只在乎沈姝,景寧侯府只是沈姝附帶給他的東西,他會想辦法去維系,卻也不會花太多心思。
直到在災區的第三日,景寧候與林執照常匯報事,景寧候忙碌了好幾日,上已滿是汗味兒,林執也有幾日沒閑著,臉上又生出許多青的胡茬。
景寧候匯報完事正要轉頭離去,林執桌面上的筆卻忽然滾落到了地上。
隨后林執下意識要去撿,原本已經轉頭的景寧候卻忽然又轉了回來,隨后一個箭步上前,彎下腰來,去主為他撿了掉在地上的筆。
林執沒撿到筆,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后景寧候將筆遞到他手中,囑咐道,“災區事重,王爺還是要保重。”
林執“嗯”了一聲。
景寧候為他撿了筆便離開了,林執目送這未來的老丈人離開,隨后垂眸去,仔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筆。
那筆已經沾了些灰塵,他卻并不介意,將它放在手中把玩了好一會兒。
晚上,他又很晚才忙完,他今日一天都沒吃飯,卻并不著急去吃東西,只先起了子,去接沈姝回家。
今夜月朗星稀,若是忽略這耳邊災民的絕,該是個很好的日子。
他抬起眸子去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隨后忽然想起,按照北燕的習俗,若是他與沈姝的婚事照常舉行的話,今日該是他帶著沈姝回門的日子。
他于是又垂下了眸子,忍住不去看天上的月,繼續往前走。
卻在此時,他聽到了沈姝傳來的十分急促的腳步聲。
銀針在手,林執猛地回頭,對方卻在他眼前停下了。
是沈驍。
他收了銀針,不解的去看他。
沈驍先是了幾口氣,隨后將手中的油紙包遞給林執,“給你。”
林執皺眉看著那油紙包中滲出的油,在思索片刻后,還是將那已經被沈驍的皺的油紙包接了過來。
沈驍卻忽然抬起頭,“我知道你和姐姐的事了。”
“嗯。”沈驍被他訓練了許久,心思早已縝異常,能知道這事兒,林執并不驚訝,只靜靜等待他繼續說話。
未婚先孕在燕國到底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若是不出意外,沈驍應當會罵他,打他,或是痛斥他對不起自己的姐姐。
卻出乎預料的,他聽到了眼前的年帶了些哽咽的聲音,“孩子……一定還會有的。”
“你以后,要對我姐姐好一些……”
沈驍說完,竟再也無法忍,也不知要怎麼和林執繼續說下去,只又轉過頭去,快速的跑開了。
林執了一會兒年飛奔而去的背影,又垂下眸子打開那個他原本十分嫌棄的油紙包。
是幾個剛蒸好的包子。
他忽然彎輕笑了一聲,隨后將那他原本并不喜歡吃的包子遞到口中,輕輕嘗了一口。
竟然……
出奇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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