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心里頭有點煩。可能是因為提到了結婚吧。或許還因為點別的。
林昭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程宗遖,問:“你真不打算結婚?”
程宗遖玩,這一點林昭是心知肚明的,他也知道,程宗遖這種極致的利己主義者是肯定沒有幾分真心存在的。
別看他倆關系鐵,其實從來沒聊過方面的事兒,程宗遖心思深,淡。林昭也一直以為他們這個圈子的人,最后肯定是找個門當戶對的人聯姻,他們這圈子哪有什麼可言,算什麼?
結果,今天才知道,程宗遖是不打算結婚的。
“我看起來像開玩笑?”程宗遖瞭他一眼,反問。
林昭聳聳肩:“不像。”
他知道程宗遖向來說一不二。
之后,他沉默了會兒,猶豫了一番,還是沒忍住,說:“那Tina呢?我之前,一直以為能讓你回頭是岸。”
許是太長時間沒聽到過這個名字,再次聽到時,有些陌生,卻又有些莫名的久違。
“回頭是岸…”程宗遖了林昭的酒杯,被逗樂了,“這詞兒用得講究。”
他側眸看向林昭,問:“為什麼這麼覺得?”
林昭似乎被程宗遖給問住了,他著下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說了一個理由:“跟你時間最長。”
一時半會兒好像還真想不出來程宗遖對哪兒不一樣,除了往時間長之外。可矛盾的是能在程宗遖邊留這麼久,好像就已經可以說明一切了。
畢竟程宗遖每一段都夭折得太快,就一妥妥的花花公子,談全憑心。
突然間,靈一閃,林昭激得一拍臺面:“你當初不就因為跟你爸決裂嗎?你倆一起搞樂隊,一起同甘共苦,有共同的追求和目標,你就沒想過跟結婚?”
程宗遖挑起眉沉了會兒,隨后握著酒杯慢條斯理抿了口酒,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真沒想過。”
不太想聊這個,對于Tina,程宗遖是有愧的。
該怎麼說?
當初跟程茂鴻決裂,看上去是為了Tina,實際上是為了他自己。
他從來都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對于曾經的那段,也并沒有付出多。更或者,他們說是,其實兩人更多時間更像一起并肩作戰的戰友,之所以在一起時間長,那是因為他們有一個樂隊牽扯著,無法分割。后來,他決定回國繼承公司,他們分手了,樂隊也解散了。
在男方面,他一直清晰地知道自己并非好男人,所以對Tina沒什麼罪惡,畢竟你我愿的事兒,Tina也一直遵循著游戲規則。但在道義這方面,的確是他說撤就撤,不論是對還是對其他樂隊員,都有愧。
林昭托著腮,目筆直地就看向程宗遖的手腕,那道牙印若若現。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嗤地一聲笑了,略顯玩味地問:“那虞粒呢?”
程宗遖“嗯?”了一聲。
林昭說得更明白了點:“我跟你說過了吧,那小丫頭片子一看就是個玩不起的,要非賴著你,讓你娶,你怎麼辦?”
頗有點看戲的姿態。
程宗遖冷冷地斜睨過去,強調:“才剛年。”
“你也知道你禽啊,剛年的小姑娘都不放過。”林昭毫不客氣地笑起來,胳膊搭上程宗遖的肩膀,“誒,不過20歲就到法定婚齡了,萬一到時候人就是吵著鬧著要你娶呢?要甩還是要娶?”
聞言,程宗遖的眼皮跳了一下,手指著玻璃杯,似有若無地晃了兩下,冰塊敲擊著杯壁。
沉默須臾,他將林昭的胳膊甩下去,嗤笑了聲:“沒必要回答你這種假設問題。”
這時,林昭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看了眼,是的菜到了,這是一梯一戶的高級公寓,外賣員進不來,他得下樓去取。
拒絕回答,答案好像已經昭然若揭了。
林昭自然懂其中的潛臺詞。
林昭一邊起一邊拍拍程宗遖的肩膀,一副“你果然不負眾”的表:“也對,是我高估了,兩年后說不準你邊的小可人兒早就換了好幾波了。”
程宗遖現在的確對那個虞粒不錯,可新鮮這玩意兒,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什麼稀奇的。Tina都沒能在程宗遖邊呆上兩年,更何況還是個小丫頭片子。
林昭沒當回事兒:“我下樓一趟。”
聒噪又八卦的林昭走了,程宗遖的耳子終于清靜了。可心里頭那點兒煩躁卻莫名越來越濃烈。
他再一次將玻璃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說到虞粒,程宗遖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中午十二點了。
往常每到中午,虞粒都會給他打個電話問他中午吃什麼,然后跟他絮絮叨叨說今天在食堂打了什麼菜。
可今天,虞粒沒有給他打電話,也沒有發任何消息。
向來黏人的小貓突然間不黏人了。
昨晚的氣還沒消,從昨晚開始,就已經正式跟他冷戰了。
又無意間注意到手機屏幕上的日期,今天是星期六。也就是說,虞粒這會兒該放學了。
思忖了兩秒,程宗遖還是給虞粒打了通電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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