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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鞍白馬度春風》 第215頁

匕首撞擊地磚,落在了范煙的面前。

范煙的哭聲頓了頓,不解抬頭,哽咽著出聲:“夫君?”

趙念跌坐在范煙的邊,一把擁住

“阿煙,阿煙。”趙念抱著范煙,仿佛抱著這世上唯一的依靠,“我放心不下你們母子,舍不下你,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說完,他放開范煙,的肩膀,急切道:“岳父有辦法的吧,岳父定有辦法保下我們一家三口的,是嗎?阿煙,我們的孩子尚未出生,不能沒了父親。”

“那夫君的族人……”

“管不了那麼多了,阿煙,這世上,我唯獨放不下的人,是你啊!”

范煙淚眼朦朧地看著趙念,然后撲到了趙念的懷中,痛苦道:“夫君,我也舍不下你啊。”

“阿煙,你求求岳父,哪怕是為了孩子,幫幫我。到時我們一家三口可以遠離長安,找個安寧的小城,好好把孩子養——”

匕首刺,直心口。

趙念猛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范煙,卻見剛才還在落淚的范煙慢條斯理地拭干了淚,目平靜,哪有半分的哀傷。

“你……你……”趙念額頭上青筋暴起。

“夫君,你若是聽話自絕,我們夫妻倒也不必撕破臉。”范煙從趙念的懷中退出來,站起,俯視著地上的趙念,“好歹也是夫妻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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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趙念完全無法理解,劇痛也讓他無法思考。

“為什麼?”范煙一笑,說:“我好不容易才保下江南道其他的員,可不能因你而壞了全局。你死了,事了于此,你不死,牽連父親……夫君,你說你該不該死。”

“我……”

“夫君,你別怪我心狠,實在是你犯了太多無法挽回的錯誤。”范煙認真地說:“低估裴晏,當斷不斷,該狠不狠,心存僥幸,此為你的第一錯。”

“狗急跳墻,未思量清楚好好謀劃就去滅虔州別駕的口,以至自己于無可轉圜之地,此為你的第二錯。”

“該狠時狠不下,該穩時穩不住,夫君,你怎麼斗得過裴晏呢?”范煙蹲下,拍了拍趙念的臉,“我自然得斷尾求生,人之常罷了。”

趙念倒在地上,子發冷,已說不出話來。可范煙卻仿佛來了興致,繼續說:“說來我也有錯,原本以為嫁一個有野心卻蠢笨的人更好掌控,卻未料到蠢人是真的會拖后,尤其蠢而不自知,擅作主張的時候。”范煙想到江南的大好局勢就這般被趙念的輕率破壞,心中仍是憤恨,但很快便平復下心,笑著自省:“這是我思慮不周之過了,實在該向夫君說聲抱歉的。”

趙念死死地盯著范煙,最終目落在范煙的小腹上,眼中迸發出一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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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趙念的目,范煙掩一笑,俏地仿佛難掩笑意,道:“都奄奄一息了,夫君還在惦記孩子?”

范煙笑著站起,說:“夫君想多了,我怎麼可能會為你誕下子嗣?若生下的孩兒像你一樣又蠢又壞,我如何是好?”

這一番讓人骨頭發冷的話讓范煙說得仿佛是撒一樣。

“說起來,夫君死了還有一個好。”范煙出了真切開心的笑容:“總算不用再喝避子湯了,夫君不知,那藥真是苦得很。”

趙念死瞪著眼睛,人卻是再沒了半分氣息。

范煙平靜地看著趙念一直到他徹底氣息斷絕,才拍了拍手。

范家的侍衛出現在門口,“大小姐。”

“阿弟呢?”

“世子說燕必行死訊傳開,他必須要去蕭璃邊。”

范煙笑了笑,“倒是有些長進,沒有太蠢。”說完,出手,道:“把藥給我吧。”

侍衛從袖袋中拿出一個白瓷瓶,遞給范煙。范煙倒出一粒黑小藥丸置于手中,又將白瓷瓶扔回給侍衛,問:“之后就按照我吩咐的說,按我吩咐的做,不可有一。”

“是,大小姐!”

范煙看著藥丸,深吸一口氣,仰頭將藥丸咽下。

范煙閉著眼睛,任腹中翻江倒海,沒一會兒,角便流出鮮下亦是顯出跡,之后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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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看著范煙昏倒,然后低聲道:“進來吧。”

一個婢緩步走了進來,赫然就是剛才那個被趙念下令杖斃的侍的額頭上還殘留著剛才叩首留下的腫脹。

“你知道該如何做。”

點頭,再抬頭時已是一臉的驚恐,大聲喊著:“老爺?夫人?來人啊!來人啊!老爺殺了夫人然后自盡了!”

雖然上喊著老爺,可卻看都沒看死不瞑目的趙念,直奔范煙而去,將一粒丹藥塞進了范煙的口中,然后搖晃著范煙,聲音悲戚:“夫人,夫人!”

*

虔州

裴晏走進花園時,見蕭璃正與范燁比試劍法,霍畢端著手,氣鼓鼓地在一旁看著。

裴晏想了想,往霍畢邊走去。

“霍將軍。”聲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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