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眼神暗了暗,翻頁的速度也變慢了。
就在上周, 薛裴收到了北大的錄取通知書,那天在樓下的便利店買飲料時到他了。
熱地和他說了句恭喜, 但薛裴似乎不怎麼想搭理,冷著臉說了句謝謝。
沒在意,又問他什麼時候開學, 但薛裴沒理會。
可能還在為去羊城的事而生氣。
想, 到時候開了學, 他們一個在北城,一個在羊城,離得那麼遠,應該慢慢就會不聯系了吧,可能只有在寒暑假回家時才會寒暄一兩句。
果然無論多牢固的友,都敵不過時間和距離的考驗。
知道在薛裴看來,是先毀約了,是沒有信守承諾,原本還想趁這段時間解開這個心結,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走到客廳倒水那會,往窗外看了眼,目向對面那棟樓,但薛裴的房間拉上了窗簾,什麼都看不見。
可能漸行漸遠,就是他們之間的結局吧。
七月下旬,華工的錄取通知書終于到了。
朱依依把它放在床頭的屜,晚上睡覺前都要拿出來看一眼再小心翼翼地收好,最后才心滿意足地睡過去。
夢里都特別甜。
興又忐忑地期待著大學生活的到來,會不會像那些青春電影里描述的那麼好呢?
日歷每撕一頁,好像離新生活又近了一步。
和井嘉的聯系也越來越頻繁,因為被同一所學校錄取了,還沒開學,他就已經做好了羊城的食攻略,說周末放假和一起去打卡。
希開學的日子快點、再快一點到來。
七月底,吳秀珍辦了個很浮夸的升學宴,邀請了很多親戚朋友。
朱依依原本是不太樂意的,覺得這多有點高調了,萬一讓上臺講話、表演節目什麼的,親戚朋友們還要在臺下拍視頻,那多尷尬啊。
但吳秀珍說親戚們給的紅包全部都歸所有,不用上,頓時又對這升學宴充滿了期待,沒有了任何抗拒的緒。
升學宴那天,薛叔叔和阿姨都來了,但薛裴那天沒有來。
薛阿姨說他下午回了學校一趟,老師找他有事。
晚上,升學宴結束,吳秀珍還在和親戚朋友們寒暄,拿著打包好的蛋糕先回了小區。
瞧見薛裴的房間燈亮著,想來應該是回來了。
三兩步跑上樓,按響門鈴。
沒一會,門從里面打開,薛裴低頭看著,似乎在等先開口。
把手里拿著的東西遞給他,笑意盈盈的。
“給你留的蛋糕。”
再一次向薛裴發出求和的信號,想著哪怕以后因為距離太遠不常聯系也沒關系,但如果只因為這一件事就疏遠了,不太能理解。
所以總覺得這件事還有回旋的余地。
可薛裴不知怎麼想起了那天他和井嘉一起吃的那塊蛋糕,自然沒了好臉。
他接過,態度冷淡:“嗯,謝謝,還有別的事嗎?”
見他還是不待見自己,朱依依有點窘迫和尷尬。
“對了,上次借你的錢,還給你。”
上次燙頭發失敗,問他借了三百塊,現在終于能還給他了。
三張一百塊橫在他們中間,薛裴把的手往回推。
“不用還了,你留著吧。”
朱依依和他分著最近發生的趣事:“我最近去做家教了,賺了好多錢,你不用擔心我會沒錢,而且學生可喜歡我了,原本說好只教一個月的,現在說還要再補習半個月。”
薛裴依舊沒有搭話。
這件事他早知道了,他甚至還知道是那個姓井的給介紹的兼職。
薛裴沒說話,朱依依不由分說地把錢塞到了他手里,然后迅速溜了。
“那我走了哦。”
沒等薛裴有回應,就跑了下樓。
跑到樓下的空地,朱依依尷尬得耳后都紅了。
果然冷臉熱屁的事,做不來,就這麼短短兩分鐘,都覺得空氣都窒息了。
在心里暗暗發誓,這是最后一次主和薛裴講話了。
——
因為要替學生補習,朱依依原本計劃好的畢業旅行最后也沒去。
一整個暑假,都沒有離開桐城,井嘉倒是出去玩了好幾趟,他爸爸是攝影師,他常常跟著一起出外拍攝。
此啟發,忽然覺得以后當個攝影師也不錯,還可以到玩。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八月下旬,在開學前,吳秀珍終于給買了新的手機。
高中的時候班上很多同學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手機,還帶去學校,但吳秀珍怕學壞,學別人網,就一直不肯給買。
擁有了人生第一臺屬于自己的手機,還在興頭上,不釋手地擺弄了好幾天,下載了各種七八糟的APP,每天玩到凌晨才睡覺。
原本想問薛裴要他的手機號的,但想起上次自己發的誓,又作罷了。
萬一他拒絕了,那豈不是顯得更沒臉沒皮了。
薛裴開學比要早,他去北城那天,朱依依趴在臥室的窗口看著他推行李箱走下樓。
他穿著一件黑的薄款衛,水洗的牛仔,上沒有多余的裝飾,但那張臉就已經是最好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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