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裴下意識地想否認,但又把話咽了回去,視線投向朱依依,以為會回應,但沒否認,也沒解釋。
他一下就泄了氣。
有點委屈。
郭建和他點了點頭,當做是打了招呼:“你好。”
“嗯,你好,”他敷衍地應了聲,“那我們先走了。”
過馬路的時候,因為后還有同事看著,他不敢去牽的手,兩人中間拉開了一段距離,有路人從他們中間穿過,顯得他們像陌生人一樣。
朱依依轉過頭去看薛裴,剛才那一瞬間,也說不清自己是為什麼沒有解釋。
大概是因為他們現在的關系還太脆弱,太不穩定,再者,薛裴外形太矚目,不想為公司同事茶余飯后的談資。
走到馬路對面,剛關上車門,薛裴從車后座拿了張毯子給蓋上。
“還冷不冷?”薛裴說完,又故意說,“我的鄰居。”
最后兩個字加重了讀音。
“你不開心了?”
“沒有。”薛裴口是心非地說著,聲音漸弱,“你不承認我的話,我也只能無名無分地跟著你。”
無名無分,這幾個字讓朱依依彎了彎角。
手揣在口袋里,朱依依到了剛才火鍋店送給的幾顆糖果。
薛裴正準備打轉方向盤,又聽到朱依依對他說:“手。”
“什麼?”
薛裴眼里多了些期待,聽話地把手掌翻轉,正面朝上。
下一秒,他手里多了幾顆薄荷糖,綠的包裝紙,是常見的款式。
“剛才吃火鍋的時候拿的。”說。
薛裴心里有些熱,心想,去聚餐都記得給他帶吃的。
果然,心里還是有他的。
他剛才不應該發脾氣。
視線向他頭頂上戴著的帽子,朱依依疑:“今天怎麼戴了帽子?”
“你昨天不是說,頭發太短不好看嗎?”
皺了皺眉:“我說的?”
朱依依費力地回想,記得說的是綜藝節目里的某個男明星剪了寸頭后沒那麼帥了,和他有什麼關系。
大概是他自己對號座了。
“我看看。”
說著,朱依依把他的棒球帽拿了下來,打量著他的臉,頭發已經長出來好多,又手在他新長出來的頭發上了一下,發有些,刺刺的。
薛裴一不地坐在駕駛座上,剛才,他腦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被安好的大狗。
剛才那一點點不快,現在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酒的后勁有點大,剛才還沒什麼覺,回到出租屋里,朱依依才開始覺得大腦有些昏昏沉沉的,腳步虛浮。
喝醉的時候,不太安靜。雖然不至于發酒瘋,但話卻變多了,從早上起床吃了幾個蛋到中午餃子店的老板給了蘸料,事無巨細地一件一件往下說。
薛裴角微勾,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后來,又絮絮叨叨地說起自己領到了年終獎的事,還評優了。
“而且,我拿的是年度優秀員工哦,”朱依依臉頰還紅著,和他解釋,“一個部門只能有一個,我是不是很厲害?”
這一幕太過悉,薛裴想起高中的時候,每一次考試上有了進步,都會在第一時間和他分。
于是,他也像以前那樣笑著說道:“嗯,我們一一真棒。”
“其實,我沒有很差勁吧。”朱依依喃喃自語,像是在替以前的自己發問,“雖然沒有你們那麼優秀,不像你和江珊雯總是能隨隨便便地考第一名,但我也有在努力了,是你們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
這些話說得薛裴心碎。
想起以前他做過的那些蠢事,心臟驟然收,有些不過氣。
其實以前那些事全都還記得,記得他喜歡的口味,記得他所有的生活細節,也記得他曾經帶給的傷害。
“對不起。”他低聲說著。
他以前做了太多錯事,他只能現在慢慢彌補。
——
朱依依半夜才醒過來,頭還有點痛。
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一時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最后的記憶還停留在薛裴送回家,他走在后,幫關上玄關的門,而隨手打開了墻上的電視機,在客廳的沙發坐下。
而現在,墻上的時鐘指向凌晨三點,躺在床上裹著被子,中間的記憶好像被格式化了似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客廳的燈亮著,穿上棉拖從房間走了出來。
薛裴竟然還沒走。
他在客廳里坐著,上還穿著來時的棕風,大概是聽見的靜,也正轉過頭看。
“頭還痛不痛?”
朱依依搖頭。
“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仍舊是搖頭。
得到的回答,薛裴總算放下心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拿上車鑰匙,薛裴準備出門,朱依依走到門口送他。
臨走前,他叮囑:“下次喝了酒,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能讓那個男的送你回家,很危險。”
特別是今天喝了那麼多酒,萬一把人認錯了就麻煩了。
朱依依笑道:“那你就不危險了?”
薛裴附和地點了點頭,聲音變得低啞:“嗯,的確,我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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