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是城郊一家西餐廳,臨江而建的,傍晚時分,從落地窗往外看,夕落在江面上,頗有詩意,杯時,杯中夕的殘影好像也跟著酒一起搖晃。
陳宴理剛落座,朱依依就把餐牌遞給他,假裝闊綽地說:“今晚隨便點,都算我的,不要替我省錢。”
陳宴理被逗笑,翻閱著菜單:“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是這樣說,但從他點的食來看,似乎并不舍得讓花錢,點了好幾樣,最后還夠不上人均的價格。
朱依依最后又點了一瓶紅酒,才把餐牌遞給侍應。
向來是有點好事就藏不住的格,還沒等陳宴理問,就開口說道:“我今天確實有好消息要和你分。”
陳宴理角含笑,向:“什麼好消息?”
“我今天正式升職啦,工資也提了一點點……其實也不算一點點,反正對我來說多的,差不多是我以前兩個月的工資!”
眉飛舞地說著,陳宴理從臉上的表能看得出來,是發自心的開心,這麼毫無戒備地和他分著這個消息,大概是真的把他當了重要的人。想到這,他勾了勾。
喝了點紅酒,在酒作用下,朱依依徹底敞開了:“這對我來說,真的是很大的肯定。接手這個項目以來,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是可以完這些看起來那麼困難的事的。你不知道,我以前和陌生人對接工作都會很張的,打電話前還要預先打草稿,現在竟然可以去到陌生的城市,和那麼多陌生人一起工作半個月。而且,做到這些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其實你一直都很優秀,只是缺展現的機會和平臺。”
在對方的眼神注視下,朱依依有了剖析自我的:“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復讀過一年。”
陳宴理搖了搖頭。
“我曾經復讀過一年,但是很丟臉哦,我第二次考得比第一次還要差。”
說到這,本想假裝豁達地笑笑,但眼眶卻漸漸紅了,“第二次高考失利的時候,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那段時間,我一閉上眼都在回憶那天考試的細節,涂答題卡、做數學最后一頁的大題、做英語的閱讀理解、檢查答題卷,我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從那天起,那個分數每時每刻都在提醒我,我有多失敗,可我明明努力了啊,但為什麼還是沒有用。所以我總覺得在我上不會再發生什麼好事了,我也不想再去嘗試新的事,我把自己徹底封閉了起來,好像這樣就不會再到傷害。”
這些話從沒和別人說起過,甚至是薛裴,也從未和他提起過只言片語,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眼前的人值得信任。
語言的安太過蒼白,如果此刻不是在餐廳,陳宴理很想給一個擁抱。
他不是一個容易共的人,但現在他的心也像泡在檸檬水里一樣酸酸的,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種。
陳宴理:“我剛才在想,如果我能遇到當年高考失利的那個朱依依,我一定會對說,不要為了這個分數難過,因為七年后的你,會變得很優秀,會有自己的一番事業,也會有所熱的事,雖然的人生走了不彎路,但最后還是會抵達理想的終點。”
這番話讓朱依依忍不住鼻酸,被理解的和委屈在心里織。
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在陳宴理面前掉眼淚。
好一會,終于平復了心,也終于記起了今天的正事,這些話來之前就想好了的。
放下手里的餐,表嚴肅了些:“還有一件事就是,這幾天我想清楚啦,我覺得我們不是那麼合適。你太好了,對我來說太遙遠、又太完,這段時間你一直給我職業上的建議,生活上也對我無微不至,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你學歷高,工作能力好,長得也很好看,可我沒有那麼好,我只是個普通人,我想了很久,我甚至不知道我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
陳宴理握著刀叉的手一頓,抬頭向:“這是你的真實想法?”
朱依依遲疑了一會,說:“是。”
沉默了半晌,陳宴理著餐桌上的食,說:“看來這才是這頓飯真正的目的。”
朱依依沒說話,當是默認。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你對我有沒有好?”
陳宴理的眼睛一刻不眨地著,似要從臉上得出真正的答案。
沒預想過他會這樣問,朱依依愣住,認真想了一陣,最后誠實地點了點頭。
承認,有這麼優秀的人圍繞在邊,在最低落的時候一直給予鼓勵和支持,很難不對他產生好。
陳宴理繃的角終于彎了彎,深邃的眉目變得和。
“那我有沒有其他方面讓你不滿意的?”
朱依依搖頭。
“也不是因為上一段,所以拒絕我?”
“不是。”
“那看來像你說的,你拒絕我,是因為我們不合適,但‘合適’不該是一段的開始,‘喜歡’才是。”
陳宴理說得認真,聲線低沉:“事實上,我并不如你所想象得那麼完,我也不喜歡用‘完’這個詞來束縛自己。完,意味著樣樣優秀,不允許失敗,沒有自己的脾氣和缺點,我做不到,我經歷過很多次失敗,也經歷過迷茫頹廢的時,我也不是對所有人都那麼溫和,我有自己的野心和抱負,會為了爭取一個機會,對其他競爭者使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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