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這撞見薛裴的時候,他倒是真的嚇了一跳。
李晝甚至覺得,他好像就是在等他。
薛裴確實已經在這等了好一會,久到他已經又點了一煙,猩紅的火苗一閃一閃的,黑暗中映著那張臉有種矛盾的,脆弱又帶著些冷。
尼古丁的味道蔓延開來,薛裴抬眼問他:“準備走了?”
“嗯,”李晝點頭,“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薛裴指間點了點,煙灰抖落在地上,忽然說了句:“剛才的照片我看了,拍得不錯。”
他指的是他和朱依依的合照。
李晝愣了愣,不知道薛裴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嗎?我也只是隨手拍的。”
“聽阿姨說,你是上個月和依依求婚的?”薛裴頓了頓,又問道,“哪一天?”
“15號。”
這麼重要的日子,李晝自然記得很清楚。
微弱的線里,薛裴陷了沉思。
他很認真地想了想,那天好像正好是他去拜訪周老師的日子。
原來,從他看清自己的那天起,他就已經失去了。
“沒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李晝看了眼手表,神匆匆,“依依有些累了,我們也準備回去休息了。”
不知是哪句話讓薛裴緒失控,黑暗中,他所有的表被徹底匿,因此李晝沒看到他那雙淬滿了寒意的眼睛,他只聽見薛裴笑著對他說:“對了,有樣禮要送給你。”
李晝回到車上時,朱依依已經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瞧見睡得這麼安穩,李晝也生出一種幸福來,他靜靜地看了好一會,他想,他終于也有個家了。
車的冷氣開得有些大,李晝到車后座拿了一張毯子給蓋上。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一路上都沒醒,李晝也特意將車開得慢一些。
等朱依依自己醒過來時,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手機,發現自己睡了差不多一個鐘頭。
車已經停在家門口了。
了眼睛,頭腦還是一片混沌:“你怎麼不喊醒我?”
“沒關系,你多睡會。你今天太累了。”
“你也很累啊,”朱依依鼻子酸了酸,“那我要是一直不醒,那你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嗎?”
“我都等了你那麼多年,這一會算什麼。”這個夜晚,李晝忽然有了許多傾訴的,“你知道為什麼我希在這今天訂婚嗎?”
朱依依搖了搖頭。
“你真的不記得了?”李晝笑著揭曉了答案,“因為這是去年我們相親見面的日子。”
當下恍然:“對不起,我一下忘記了。”
李晝了的頭發,安道:“沒事,以后我都替我們記著。”
朱依依還來不及,視線忽然停留在李晝的手腕上,詫異的神在眼中久久不散,眉頭皺得很。
遲疑著,最后還是問了出口:“……這是什麼?”
“哦,剛才我在車庫遇到了薛裴,這是他送我們的訂婚禮,他還特意在那等我,原來是想送我們這個。”李晝低頭看著這金的手鐲,眼睛也跟著亮了亮,“你說,以薛裴的價,送的應該是純金的吧。”
朱依依一時不知該作何表,臉立刻冷了起來:“這太貴重了,李晝,我們改天還是還回去吧。”
“依依,你就是心理負擔太重了,你和他這麼多年的,你要訂婚了,他送你這個也不奇怪,而且薛裴生意做得這麼大,也不差這點錢的。”李晝說得也都是些心里話。
朱依依緒有些激:“不是,這個真的不能要。”
“可是——”
李晝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見態度實在堅決,心掙扎了一陣,最后把手鐲摘了下來,放回了那個名貴的盒子里。
“好,聽你的,那我改天就還給他,好不好?依依,你別生氣。”
朱依依只覺得現在頭疼得要命:“我不是生氣,我只是——”
只是不知道事怎麼會變現在這樣。
這本應該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為什麼變得七八糟的?
第46章
愿可做你腳下那堆爛泥(1)
朱依依這一整夜幾乎沒闔過眼。
臥室里分明沒有時鐘,可耳邊卻好像聽到秒針嘀嗒、嘀嗒走的聲音,這個安靜的夜晚變得更加漫長。
這和想象中的訂婚實在太不一樣。
以為今天會是喜悅、、幸福、浪漫織的一天,會為人生新的開始,可這些心不知怎麼都被稀釋了,到的更多的是疲憊、焦躁、困和無奈。
夜晚總是容易胡思想,也容易和緒化,當所有問題都堆積在一起,又開始習慣地逃避問題,強迫自己什麼都不去想,著天花板靜靜地發呆。
到了后半夜,仍舊沒有任何睡意,只好從床上起來,就著溫水吃了顆褪黑素,快天亮時,才覺得眼皮有些重,終于睡著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朱依依才睡醒。
拿過手機,發現在一個小時前,李晝一連給發了好幾條語音消息,大概是有急事找。
點開語音,李晝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
“依依,我已經在回北城的路上了,上個月有批訂單出了問題,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我還是得回公司一趟,因為理不好的話,這個月的績效就泡湯了。我沒有辦法,只能先去客戶那邊了解一下況,等我忙完,再趕回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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