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辭果然愣住。
能聽出來他話里的期待,可還是避開目,用一種近乎殘忍的理智態度說“我說的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這三個字,就像一盆冷水,將人從頭澆到腳。
紀衡沉默地看著,能覺得到,他的熱是眼可見地降低。
“是嗎?”他問得不太走心,連看都不怎麼看了。
聶辭垂眸,“嗯。”
樂生來接他們了,兩人上了車后也都沒說話。
回到民宿,紀衡讓先上去,他還有事。
聶辭下了車,猶豫下轉,“你要小心,如果……”
“知道了。”
話沒說完,紀衡就讓樂生開車走了。
站在門口咬了咬,并不氣他的舉,只是心里還是放不下,怕他不管不顧地真的會出危險。
聶辭才剛進去,柴雪就住“小辭姐,電話。”
前臺座機接的,聶辭狐疑地上前,“喂?”
“小辭!”
周姜凜在電話那端急得不行,“你的手機怎麼關機了?”
“啊,沒電了。”聶辭解釋道“我剛出去買東西,也沒注意手機沒電了。”
周姜凜這才放下心,兩人又聊了幾句,他才口吻復雜道“說好的要去幫你,可沒想到公司這邊出了點事,我走不開。小辭,對不起。”
“沒事沒事,工作要。”又問“是你的裝修公司還是……”
“是我們家的公司,一批材料出了問題。”他又說“很棘手。”
聶辭表示理解,“周先生年紀大了,又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公司出了事你當然義不容辭。我這邊沒什麼事,你放心好了,我可以解決的。”
那邊
先是沉默,之后,他輕笑了聲,多有些無奈和自嘲。
“如果他們知道我朋友這麼善解人意,一定會羨慕死我的。可是……我倒寧愿你能像別的人那樣對著我無理取鬧。”
聶辭嘗試著理解他的話,“你是因為我太好了,而你……自卑了嗎?”馬上說“姜凜,你不用自卑的,真的!你也已經很好了呢!”
周姜凜被給氣笑了“對對對,我自卑了!你可別拋棄我啊,不然我就無理取鬧給你看!”
聶辭也笑了,“你啊,安心工作,我很快就回去了。”
電話那端的男人又跟膩歪了一會,直到傳來了周先生嚴肅的聲音“該出發了”,周姜凜沉默片刻,忽然幽幽嘆口氣“小辭,我好想你啊。”
聶辭先是愣下,然后低聲說“我也是。”
摞下電話,才回過頭就看到了紀藍。
手里拿著剛買的煙,正靠在墻邊看著。
說不清原因,聶辭突然有點心虛。
好像自己小心翼翼守著的小,就這麼被人撞破了。
“走,吃飯去。”過去拉著紀藍,后者倒也沒反對。
紀藍這一天一夜,幾乎都是煙不離手,吃飯的時候指間還夾了。
聶辭剛吃過,這會也沒什麼胃口,就點了杯檸檬水看著吃。
兩人誰都沒提救聶康良的事,可心思都又在這上面。
最后,還是紀藍先放下了筷子,
吸了口煙,緩緩道“他要是出事,我就抱著他的牌位進你們聶家的門,到時,你給做個見證。”
聶辭咬著吸管忘了喝,怔怔地看。
“我不像你們年紀人,有大把的時候玩‘我誰,誰我’的游戲。我就是看上那家伙了,可他不要我。”又了口煙,“他要就這麼沒了,我倒能如愿以償了。然后,我就幫他帶著你,看著你結婚,生子,幫你收拾婆婆一家子……”
說著說著噗哧笑出聲“你看,人老了也沒那麼可怕,還有那麼多事可做。”
聶辭心里卻不是滋味,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姐對爸爸的這麼深呢?
手過去奪走的煙直接按熄,“別說這些喪氣話,我爸會回來的。等他回來,我就做主了,一定要讓他娶你!他要是敢拒絕,他也別想認我這個兒了!”
紀藍聽著很用,“嗯~聽上去不錯!呵呵,果然沒白疼你這個小丫頭。”
夜幕漸漸落下。
聶辭和紀藍也沒心待在房間,兩個人就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旁邊趴著大吉。
柴雪偶爾會過來陪們聊會天,聶辭也才知道,這家民宿是謝龍安母親開的,他母親過世后,他就把店給了這個表妹打理。
所以,無論他在外面做些什麼,都不會將外面那些骯臟事帶到這兒。
聶辭突然問“你當初邀我們住在這,也不是拉生意那麼簡單吧?”
柴雪有些不好意,“你跟我打聽龍安哥的時候,我就猜到你們不是單純過來玩的。我看你們在這人生地不的,怕你們出事,就把你們帶回來了。只要你們住進我的店里,就等于說有龍安哥罩著,
沒人敢招惹你們!”
聶辭聽罷一陣,“謝謝。”
柴雪憨笑笑,又去忙別的了。
紀藍又要煙,被聶辭整盒走,“我們聶家有家規,不允許新媳婦煙。”
紀藍瞪“你蒙我啊!什麼時候定的這種家規?”
“剛定的。”聶辭十分認真“我定的。”
紀藍也是哭笑不得,“你啊,你就吃定我吧。”
正說著,一輛悉的車子快速駛來。
車才停下,聶辭就已經變了臉,起跑過去,“樂生!”
“聶小姐,快上車!”
樂生那邊來不及解釋,招呼著讓上來。
聶辭二話不說就鉆了進去,紀藍也立即跟上。
車子馬上開走,樂生在車上解釋道“聶先生回來了,不過好像了點傷,這會人在醫院呢!”
話才說完,聶辭的腦袋就嗡的一聲,耳邊都是回響。
紀藍也好不到哪去,臉變得十分蒼白,“傷哪了?”
“況我也不清楚,收到消息后我就來接你們了。”
z市地方不大,最好的醫院只有一家,樂生很快將兩人送到。
聶辭下車就看到了阿金。
“龍安哥讓我帶你上去。”阿金話不多,轉就走。
聶辭跑得急,頭上的發帶掉了,散著頭發跟在他后,漂亮的臉蛋都是憂,一雙眼睛也紅彤彤的,充滿破碎。
被帶到謝龍安面前時,他定定地看了好一會,才慢慢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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