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寧與陳晉寶決裂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書院。
但礙於兩位當事人脾氣都不好,也沒人敢在明麵上八卦。
他們議論紛紛,都想知道這小野種是通過什麽辦法,讓趙清寧這麽看重他的。
後院,管事太監一度爬不起來,但還得強撐著去照看陸景寒。
因為趙清寧對他說:“要是小九死了,你也不用活著了。”
就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足以讓他小命不保。
夜間陸景寒發燒,他差點沒嚇死,又是用烈酒,又是涼手帕敷在頭上,總算是讓他降溫了。
管事太監了額頭的汗。
從今往後這小野種就是他親祖宗,誰敢再揍他,就從他上踏過去。
饒是如此看顧,陸景寒還是沒醒過來。
趙清寧回了書院,每天一下課,就會去後院查看況。
書院裏其他人對此指指點點,充耳不聞。
正殿,薑知意邊圍了一圈孩,其中一個抱怨道:“最近書院裏伺候的人越發了,今天替我撲蝶的太監遲遲沒來,一問才知他竟然還要忙活別的事。”
薑知意若有所思:“書院裏近兩日確實了些下人。”
左側的孩氣憤道:“還不是趙清寧,為了小野種杖責下人,好幾個小太監扛不住責罰死了。”
薑知意皺眉:“當真造孽。”
那孩兒讚同點頭:“就是,那小野種死了就死了唄,有什麽大不了的。”
“是嗎?”
耳邊悠悠聲音響起,孩兒下意識點頭:“是啊,反正賤命一條,又不值錢,還不如我們家看門狗呢。”
說完,才發現薑知意們不知何時變了臉,一轉頭就對上趙清寧的目。
“啊!”
嚇了一跳,差點摔倒。
趙清寧微微一笑:“我前幾日才說過吧,不要讓我聽到任何非議小九的話,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那孩兒被恐嚇,心中怒極:“趙清寧,你嚇唬誰呢。我爹可是右相,你打我試試。”
趙清寧對有印象。
右相之柳依依,跟原主常年不對付。
在知道原主討厭薑知意後,柳依依特意自降份去跟薑知意做朋友,是維護的主力軍之一,幫著對付原主好幾次。
而右相則在朝堂多次參貶永嘉,恩怨頗深,他也是第一個上奏永嘉謀反的。
可以說,柳依依是敵非友。
既然是敵人……
啪的一聲響起。
正殿瞬間寂靜。
柳依依不可置信地看著,臉上火辣辣的:“趙清寧,你竟敢打我!”
趙清寧攤手:“是你讓我試試的。”
不過聽的話而已。
柳依依怒火中燒,抬手就要還回去,卻被趙清寧一把抓住,毫不留地把人推翻在地。
“依依!”薑知意趕把人扶起,有些生氣,“趙小姐,依依不過……”
“薑小姐。”趙清寧打斷的話,“這是我跟的私人恩怨,勸你不要摻和此事。”
之前道歉求和,是不想卷糾葛,但並不代表就怕了。
也看出來了,薑知意沒有跟好的打算,既然如此,也不用給好臉。
再者,陸景寒的命運已經改變了,將來或許能夠當個明君,可以把希寄托在他上。
不能隨時隨地待在書院,必須一次把們震懾住,才能避免毆打陸景寒的慘案再次發生。
薑知意怒:“你毆打同窗,還害死那麽多太監,難道他們不是人嗎?佛說眾生平等,素聞長公主喜好修佛,難道沒教過你?”
聞言,趙清寧眉頭蹙起,倒是第一次認真打量這位穿越主。
說話擲地有聲,恤眾生,真是善良得不得了。
退後兩步,誠懇開口:“薑小姐,我還是離你遠點吧,我火氣大,免得把你的舍利子燙出來。”
察覺出話裏的意思,薑知意臉一變。
趙清寧聲音微涼:“薑小姐這麽偉大,不如把家中奴仆全都送走,再贈他們真金白銀,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也是功德無量。”
這是在古代,人人生而不平等。
一個結局悲慘的惡毒配,鄉隨俗,做不了善事。
隻保護在意的人。
薑知意麵扭曲。
要是把奴仆送走,誰來伺候?
“我隻說最後一次,誰再針對小九,或者他小野種讓我聽見了,那就試試我的怒火。”
眾人不敢言語。
秋荷匆匆進殿:“小姐,陛下派人來了。”
正說著話,就有太監進了門,躬行禮:“老奴見過小姐。”
趙清寧記得,這是皇帝邊的總管太監。
總管出個笑:“陛下聽聞書院裏奴才們伺候的不好,讓您了委屈,特命老奴換了一批新人過來,若是有什麽不長眼的衝撞了您,您發落了便是。”
說著,他轉過頭來:“李德忠,這次是小姐寬宥,你才撿了一條命,還不謝過小姐。”
李德忠利落行禮,恩戴德。
比起其他人被打死,他還能繼續做管事太監,實在是莫大的恩賜了。
趙清寧有些訝然,知道在書院的事瞞不過皇帝,但這個舅舅未免太寵了吧。
這待遇,比某些公主還好。
甜甜一笑:“勞煩公公,替我謝過舅舅,等阿寧得了空會去宮中伴駕的。”
“老奴一定帶到。”
總管太監樂嗬嗬一笑,這才離開。
薑知意看著趙清寧的背影,心中酸水翻騰。
為什麽沒有穿越趙清寧?
這樣,也就會有皇帝作為靠山,肆意妄為,不用擔心得罪人了。
家裏區區五品的父親,實在是上不了臺麵。
其他人也不敢非議趙清寧了,畢竟皇帝都這麽維護。
德裕書院很快換了新的奴仆。
這天剛下課,就見李德忠氣籲籲跑過來:“小姐,醒了,醒了。”
趙清寧眼皮子一跳:“誰?”
“小九!他醒了!”李德忠都快哭了,他這條命可算保住了。
他話音剛落,趙清寧快步去了後院。
一推開門,就看到床上的人似乎又閉上了眼睛。
有些著急:“陸景寒,你怎麽樣?”
陸景寒隻覺得自己上疼得不得了,眼睛睜開了卻看不清周圍的人,他產生一陣困意,正要沉沉睡去,就聽到耳邊,似乎有人在喊他。
是冷宮裏的娘嗎?
不,不是,隻會他小畜生,而且沒這麽溫。
那是誰呢?
他竭力睜開眼睛,模糊看到眼前有個人影,下意識開口。
趙清寧心急如焚,生怕他就此長眠。
好在,他張了張,似乎要說什麽。
下意識湊過去:“小九?”
“娘……娘……”
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
他抓住了趙清寧的袖,喚得是他從未見過,卻讓他一生這麽痛苦的母親。
他對恨之骨,卻又。
若是他也有娘親護著,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可憐?
趙清寧神複雜。
得,白撿了個便宜兒子。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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