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娘娘!”嗪嗪駭地轉,眼神抖地盯住那危險的背影,大喊道:“淑儀患的是癘!癘氣是能染人的!”
如妃歇了腳,眼回拋,清澈一笑,仿佛在說:“你覺得我會怕嗎?”
……
“哐當”一聲,兩扇殿門轉瞬被用力推開。
“妹妹在呢?”如妃臉上掛了殷切的笑,三兩步走了進去,一副患難見真的模樣:“我有心來看你,你那婢子非要攔,真不知道有什麽好攔的!我看妹妹氣這般好,怎像是抱恙人?”
燕豔豔亭亭立在殿中,小幅度地行了禮,“自上次染上了風寒,這病算是落下了,一直不見好。”
說了兩句,便捂著帕子咳了起來。“多謝……姐姐掛念。”
嗪嗪進來,連忙跑過去,子擋在淑儀前麵,將其上裹著的狐裘拉攏,不教它見一隙。
如妃一旁自上而下打量著,眼神悠悠地說:“數日不見,我怎麽看著妹妹了不啊!”
聞言,燕豔豔咳的節奏頓時了,嗪嗪話說:“食藥太甚,總是要落下一些病的。”
瞧著心疼,如妃頷著腦袋,勾起帕子揩了揩鼻子,潸潸念:“原以為,你表妹的事,對你已是不小的打擊,不曾想,你還要這般病痛的折磨,姐姐看著,這心中實在是難……”
燕豔豔眼神怔了一下,才聽懂如妃說的……不跟著如妃的節奏,也掩著神啜泣起來:“表妹……表妹……”
“不過妹妹無需難過。”如妃忽然抬起頭,像個沒事的人一樣,眉頭蹙著說:“畢竟,能救一個是一個!雖然再也不似從前那般了,但幸好是保住了命!自打宮起,我便與,姐妹深!若真去了,隻怕我也要隨而去!好在無事,好在無事啊!”
盯著如妃眼中跳的淚花,燕豔豔忽然不會了,如妃的話怎麽又教有些聽不懂了呢?
看了看嗪嗪,又看了看啜泣的如妃,愣著神問:“姐姐說,說燕溫婉無事了?”
“是啊!可不是嘛!”如妃風卷殘雲似地抹了眼淚,打起神說:“好在有親哥哥在!這次若不是親哥哥救,溫婉也得跟著一同下獄了!”
如妃了一眼殿門外的朗朗晴天,一副萬幸模樣,繼而眨眼瞧向裏頭的燕淑儀,“哦對了,這說起來,那溫婉的哥哥,不就是你的表哥麽?你應該是認識的吧?”
燕豔豔眼睛瞪得直直的,比筷子還直:“你說什麽?表哥救了燕溫婉?”
“難不淑儀還不知道?”如妃略帶驚訝地問,“就發生在不久前,天都還沒亮呢,囹圄廷尉剛要去冷宮拿人,陛下的聖旨轉眼便到了!說是燕乘爍臨死麵聖,才將那免死聖旨給求下來的。”
一時間,嗪嗪心髒跳個不停,更是不敢看旁淑儀的臉一眼,隻是下意識將扶著的胳膊了又……有些不可思議地問:“此番株連,北威將軍也在其中,他,他又是如何撼天威的!”
“據說是早前北威將軍平有功,回京複命之時沒求什麽封賞,隻求了一道聖旨,今早之事,多半與這有關。”
如妃不疊起手,長睫遮掩住眼底幾分紅,獨自歎一句:“咱位北威大將軍對溫婉可真好!既有免死金牌在握,不保自己,也不保白侍郎,保的卻是親妹妹。可能,就像旁人說的那樣,這位哥哥,對妹妹的,可真不一般!哎哎……”
“這不可能!”燕豔豔拉著嗪嗪搖搖頭,不信。
嗪嗪沒有反應,又一把推開,衝上前,從狐裘中掏出雙手,一把拉住如妃,“如妃娘娘請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什麽不是真的?”如妃被拉得腦袋一搖一搖,頭上的珠花撞得泠泠作響,任憑燕豔豔如何不信,隻顧抬起一雙眉眼,無心看燕豔豔一眼,“溫婉此時在冷宮好著呢!眾白家兒全部下獄!愣是連亡奴囹圄的門都沒挨到一下。”
隻覺得腦袋一陣轟響,燕豔豔猝然跌坐在地上,猶如晴空霹靂!!
此時此刻,在心裏,甚至都忘了燕溫婉是他妹妹!
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刺,是越刺越深!
燕豔豔忽然覺得腹中翻江倒海,整個人因忍不了這樣的痛苦,幾乎要暈過去……
“啊,”仰著頭突然幹了一聲,竟沒發出任何聲音?“啊,啊,啊……”
幾番嘶吼,竟是完全沒了一點兒聲響!
隻有長長的淚線,像斷線的珠簾,拉拉扯扯,劈裏啪啦地掉了一地。
“淑儀!淑儀您怎麽了?!”嗪嗪撲跪下去,是徹底地慌了神!
如妃嚇得退了兩步,麵有些發怵,想起來了什麽後,旋即喊:“太醫!這得傳太醫啊!”
聞言,嗪嗪心中一驚,驚恐回頭,向如妃,瘋狂擺手:“不必,不必!淑儀無事……”
“真的無事嗎?”如妃手心抓得的,估著問,隻見燕淑儀捂著肚子,整個人比分娩還痛。
場麵了,如妃一副不想牽連其中的樣子,連退了幾步,抬腳便往殿門外走:“那妹妹你自己保重,我晚些再來探!”
……
如妃出了殿門後,轉瞬後便有幾個奴才衝進去,殿門被掩得死死的。
踩著急促的步子一直往宮外走,如妃心中才舒了一口氣。
在宮門外守了多時的婢子見如妃出來了,忙迎上前,“娘娘,裏麵可是……?”
如妃作優雅地了手心的汗,昂昂首,一副茲事大的樣子,說:“這事,可不小!走,我們去慶雲宮!”
……
偌大的側殿,一句嘶吼猛地衝了出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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