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三人在江妧院中喝得迷糊,談天說地,還為友誼天長地久干了好幾杯。
兩人要離開時,冠初到底沒忍住,手抱住了江妧,聲在耳邊低低道,“冠初白日里想問的不是琵琶曲。”
“娘娘,可會偶爾想念冠初?”
第57章 冠初像另一個你
江妧怔住,酒意上頭,讓大腦有些暈乎,下意識手安的拍了拍他的背,“會的。”
冠初輕嗅著鼻尖清雅的梔子花香,克制著閉上眼,手上的墨發,片刻,輕聲道,“娘娘,若您想要冠初留下......”
只半句便說不下去了。
江妧很坦誠,連掩飾都不愿,是真的希他出宮,以為他留在這里是被迫,是束縛,未曾想過,若是他不愿,誰也勉強不了他。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連楚歲安都知曉。
江妧裝不知,便是答案。
他還要掙扎什麼?
果然,江妧坦然又真誠的笑,“冠初,你不該被皇宮困住,還記得初見,楊置使與本宮說,這冠初公子呀,哪哪都好,就是心氣兒太高,本宮都能想象到你說‘這安楚無人能配上我的琵琶曲’時是怎樣的不屑與張揚。”
像拍小孩腦袋似的拍拍他,“雖本宮有幸,未被冠初公子嫌,但你志不在此,該是鴻鵠,抱著琵琶走遍天下豈不哉?”
話已至此,明晃晃的拒絕。
冠初最后用力的抱了抱懷中的月亮,才忍著拉開了距離,退后兩步到了自己該到的位置上。
他用那雙足以令世間萬為之傾倒的眉眼靜靜看著江妧。
半晌,他角微揚,“與教坊司一同進宮那日,不是冠初第一次見娘娘了。”
“娘娘剛從江南回來時,半道上冠初就已有幸驚鴻一瞥。”
“能為娘娘奏曲,是冠初的福氣,對冠初來說,亦是恩賜,能得娘娘這兩個月的真心相待,冠初此生銘記。”
他一如初見般笑,如大江湖畔拂過柳枝的晚風,“娘娘哪日想冠初......的琵琶曲了,冠初定忙不迭進宮奏與娘娘聽。”
“月亮在天上,冠初能時常抬頭一,足矣。”
他從長樂宮出來后就去見了謝長臨。
“師父。”
謝長臨背手站在窗邊,回頭瞥了他一眼,目若有似無的掃過他方才過江妧墨發的手,“你若不是喚咱家一聲師父,死八百回了。”
冠初低低笑了一下,“是啊,仗著師父幾分縱容,冠初放肆了。”
早在圍場樹林里,他故意被那條小青蛇咬了口,只為把江妧的目從謝長臨上拉過來。
他多次包含私心暗的明里暗里,深知不該,但這種小伎倆,謝長臨看都不屑看。
他的師父,從來都是坦。
冠初釋懷的吐出口氣,“師父,冠初這便出宮了,日后有需要冠初的,冠初時刻待命。”
“嗯。”謝長臨漫不經意應了聲。
冠初鄭重行了一禮,“師父,多加珍重。”
謝長臨眸幽深,不再看他,“出去銀子不夠使了便到東廠取,日子大可過得肆意些,早前那些賣藝的本事沒必要拿出來折騰了。”
冠初聞言,心口一熱,低頭掩去眼中意。
也不由得想到,未進宮前,謝長臨帶著他奔波掙錢的日子,那時他的師父也不過十二三歲,習過琵琶習過樂曲,后來到尋機緣通商路,被辱過罵過,磕得頭破流,都只是為了掙些銀錢,有能力養他手底下那些人。
現在外人只能看到他手握權勢,目空一,卻未曾想過他一寂寥,滿風霜。
看著謝長臨的背影,冠初心頭漫開愧疚。
為何試圖與他爭那一溫暖呢?
他屈膝跪下,深深拜禮。
“師父,珍重。”
謝長臨在他離開后才回頭遙遙了一眼。
半晌,輕嗤了一聲。
他何嘗沒有私心呢?
來到長樂宮,江妧正暈暈乎乎的的趴在榻上,里迷迷糊糊的念叨著什麼。
巧巧正想行禮,被他大手一揮趕了出去。
他微微附湊近江妧,只聽小里嘟囔著,“這酒怎麼這麼上頭啊,方才不暈,現在我覺天地都在轉。”
“巧巧啊,你是不是給我喝了假的桃花釀?”
謝長臨低笑,卻被突然揚起的手打了個措手不及。
那掌打到臉上,不疼,但是江妧停下了作,瞇著迷蒙的眼抬頭,細細了會兒,“咦,巧巧可是學了讀心?怎知我想見長臨?”
爪子撓上謝長臨的臉,為所為的,“是你嗎謝長臨?”
謝長臨頗為無奈,卻也沒制止的作,“咱家要知娘娘喝多了是這德行,便不來了。”
江妧只覺得耳邊嗡嗡的,但是那聲音極其好聽,傻傻的咧開,“謝長臨,你來看我,我高興。”
說完搖頭,“不對,是本宮高興!”
“剛宮那會兒,你就因為本宮喚你時沒用自稱,嗝~”突然打了個嗝,繼續道,“就因為本宮沒用自稱找來嬤嬤又折騰了本宮好幾日。”
一副要哭的樣子,“你都不知道,本宮在家學規矩有多痛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京城都沒能去轉轉,聽說可繁華了,嗝~”
謝長臨默了片刻,淡聲問,“娘娘想出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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