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溫決定了,以後決不同時召見他們父子倆。
輕咳一聲,打斷父子倆的對峙,晏溫問:“太傅夫人看中的是誰家的娘。”
商太傅斂了怒氣,恭敬回稟:“是穆尚書家的小兒。”
燕都這些娘閨秀,晏溫都不認識,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是誰家的,倒是百斛將軍疑出聲:“莫不是剛從莊子上接回來的那個庶?”
商太傅點頭。
晏溫聞言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他知道商夫人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但也沒想到會讓商時序娶一個庶出的兒。
百斛將軍歎息道:“這小姑娘也是可憐。”
“是穆尚書犯渾和青樓子生下的孩子,自便被扔在莊子上,前不久才接回來。”
聽了個大概,原來是那姑娘機緣巧合救了商夫人,商夫人本就激,派人一查,知曉了的淒苦世,心生憐憫。
恰好那姑娘樣貌品質俱佳,商夫人對更是憐。
再想到自家那個不定心不,整日流連煙花之地的兒子,覺得合該給他找一個好姑娘親才是。
回家立馬和商太傅商量,商太傅日以夫人馬首是瞻,自然是商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兩人一拍即合,當即去穆家下聘。
商家在燕都是什麽樣的存在?商太傅輔佐兩任先皇,曾高居相位,後因為年事已高而辭,卻被攝政王欽點為帝的老師。
一轉眼又輔佐了帝數載,是攝政王都要給幾分薄麵的人。
燕都除了皇家,其餘娘與之婚配都可以說是高攀。誰能想到這天大的便宜卻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生於青樓的庶給占了。
穆家自然立馬答應了,這才將那庶從莊子上接了回來。生怕商家反悔,簽了婚書,定了大婚的日子。
事都板上釘釘了這新郎才知道,大鬧一通,甚至在青樓揚言死都不娶。
讓人家娘為了燕都人的笑柄。
這不,前幾日廣陵侯夫人舉辦賞花宴,眾目睽睽之下,商時序把人家姑娘推進了湖裏。
才有了今天這麽一出。
看商時序一副打死不認的模樣,晏溫心想推人一事隻怕有蹊蹺。
過後需再探查一二。
書房陷了沉默,商太傅或許也意識到了三番五次把家事扯到書房不太合適,咳嗽一聲,打破安靜,扯開話題:“王爺連夜召我等宮所謂何事?”
終於說到正事了,百斛將軍和燕南州一改看戲的神,麵上都嚴肅了不。就連剛剛還委屈的要命,站的遠遠的商時序也收了脾氣走了過來。
晏溫起走到書房的側間,幾人隨其後。
那裏放著一個巨大的沙盤,用於平時軍事布防。
一手挽起寬大的袖,一手將旗子代表陌城的沙丘上,看向百斛將軍,沉聲道:“本王讓你派人盯著陌城,最近可有異?”
百斛將軍道:“如王爺所料,前不久看守陌城的軍隊,其中一批被調往了兆城。”
陌城如今的防守已經大不如前。
一旁的商時序道:“楚皇前往兆城議和,為了他的安危調走了大批軍隊,陌城與兆城相隔甚遠,一旦攻城,陌城必定等不到援軍相助。”
他看向晏溫,認真道:“王爺,這是最好的時機。”
晏溫沒有否認,隻是繼續道:“不僅如此,楚皇此次前往兆城注定敗名裂,如此定會搖軍心。”
人心一旦散了,楚軍便不堪一擊。
楚皇一死,被迫議和的夏軍一定會反撲,若此時大嵐不施以援手,楚國腹背敵,隻怕會丟盔棄甲。
一直認真聽著的燕南州忽然開口道:“大嵐與楚國結盟,是為了在夏朝戰敗議和時從中獲利,若夏軍反撲,大嵐還會與大楚站在一嗎?”
百斛將軍皺眉:“大嵐是此戰中最大的變數。”
“不會。”晏溫看著眼前的沙盤,眸中是深不見底的幽暗。
聞言幾人都抬頭看他,晏溫不不慢的拿起一旁的旗子在沙盤上劃分地界。
“楚在北,燕在南,夏在東,大嵐在西邊。”
說完他抬眸看向燕南州,問他:“大嵐能從夏朝那裏得到什麽?”
燕南州沉思,試探道:“割地賠款?”
晏溫看著他,再次提醒:“賠款另說,至於割地……
手中旗子落在大楚的疆土之上道:“大嵐與夏朝之間隔著一個楚國,從夏朝割來的城池,於大嵐而言有何用。”
燕南州很聰明,一點就通,驚聲道:“它的目標是大楚!”
眸中過一滿意,角上揚,晏溫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看向其他人。
沉聲道:“若本王沒猜錯,從始至終大嵐的目標都是楚國,而不是夏朝。”
“至現在不是。”
商太傅麵上吃驚:“若是如此,它與楚國結盟是早就料到了楚國會有今日?”
“他們是如何知曉的?又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與之結盟?”
若他們的目標是楚國,本不用結盟,隻需靜觀其變,讓楚國與夏朝鷸蚌相爭,鬥的疲力盡,那時他再攻打楚國不也是一樣的。
為何要結盟?晏溫眸犀利深邃,他記得此番議和之地定在兆城是大嵐提議的,也是因為賀蘭榕宣親自前往才的楚皇不得不親赴兆城。
兆城本不意味著什麽,他最大的意義在於家,可賀蘭榕宣與般般在桐城是初見,兩人之前並不相識。
賀蘭榕宣野心,一麵的,不至於讓他白白耗費這麽多的軍力財力來做這個局,隻怕是為了其他人。
垂眸看著大嵐的疆土,晏溫緩緩開口道:“隻怕這賀蘭太子後還有人。”
定是極其重要的人,也必定是極其聰明的人。
商時序道:“可要留意一二?”
晏溫搖頭:“大嵐無意與大燕為敵,不用為它分心。”
他們現下最重要的是攻打楚國,隨後陳兵夏朝。
將手中的行軍旗隨意扔在一旁,晏溫抬眸看向百斛將軍,一字一句道:“傳令整備軍隊,本王隨燕皇,掛帥出征!”
此去不收故土……誓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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