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夔耳力很好,哪怕在眼下這種混的狀況裏,他也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從馬車裏傳來的屬於鶴語的聲音。
謝夔臉越發難看,但現在他也沒辦法在短時間裏將這群黑人清剿幹淨,隻能趁著空隙回頭,對著馬車裏的人大喊一句“別出來”。
其實就算是沒有謝夔這話,鶴語也知道輕重,不會離開馬車,白白給護衛增添麻煩。
珍珠和瑪瑙也意識到了外麵的況不對勁兒,但兩人還算是穩得住,沒有當著鶴語的麵,討論什麽援兵為什麽還沒有來的話題。
兩婢嚴肅著一張臉,牙關都咬了。一臉深仇大恨地死死盯著馬車門口,像是隻要有人這時候闖進來,兩人就要撲上前去拚命。
鶴語在幹嘔了一會兒後,終於覺到胃裏沒有再像是剛才那麽翻江倒海。
不過的臉看起來仍舊不太好看,鼻翼間的腥氣越來越厚重,想忽視都很難。
當看見珍珠和瑪瑙兩人一邊扶著自己,一邊死死看著門口時,鶴語難得在這種況下難得到一陣輕鬆。
手握住了腰間的那把斷金,腦子裏想的卻是今日早上出門時,謝夔還想要將這把匕首收回去。謝夔說,這匕首再怎麽說也是兇,現在有孕在,不適合帶著這種腥氣很重的東西。可是鶴語說什麽都沒有還給謝夔,這是謝夔送的東西,就這麽隨隨便便收走算是怎麽回事兒?
謝夔說不過,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同意。隻不過不了一陣嘀咕,鶴語不用仔細聽,也能猜到謝夔在說什麽。
而現在,鶴語握著手裏冷冰冰的匕首,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匕首是謝夔所贈,還是因為自己曾經見識過斷金的鋒利,反正握著令覺得很是心安。
就算是現在有人擊潰了防線,出現在自己麵前,鶴語覺得就算是殺不死對方,也不會讓對方落得什麽好。
“咚——”
馬車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鶴語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偏頭,登時便看見一道影被人狠狠地按在了外麵的車壁上,隨後一把大刀朝著前者的脖頸落下去。
“噗——”
這是大脈被切斷,粘稠的從管裏出來的聲音。
車窗上的那道剪影,還有飛濺起來的,都讓馬車裏的三個人到心驚膽戰。但不論是珍珠還是瑪瑙,都隻是驚懼看著車窗上的跡,沒有人尖出聲。
“人死了,沒事。”
外麵傳來謝夔的聲音。
鶴語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口,還好剛才死的人是敵人,不是們自己人。
鶴語剛想開口提醒謝夔兩句,讓他小心,但謝夔很快就已經拎著那把長長的苗刀,跟不斷湧來的黑人戰在了一起。
唐堅和謝夔會合,兩人背對著背,心無旁騖地殺著黑人。
兩人就算現在使不上力,但平日裏的訓練可不是作假的,即便是這樣,也能一刀一劍收割一個人頭。
“人好像越來越多了。”唐堅臉上冷峻,手臂其實已經有些酸麻,但他麵上沒表出來分毫,反而作加快了些。
他知道隨著自己力量的流失,他想要再效率殺人,就會變得越來越難。隻有趁著現在還有些許力氣的時候,多殺幾個。
謝夔:“再等等。”
他說的是等等援兵,信號彈已經放出去,京城那邊的人看見後就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至於這些人是從哪裏的,謝夔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哪怕這一群人用的是劍,但是那法作,無一不在提醒著他,這應該是他的老朋友。
但就是因為這樣,謝夔才更有些疑。
如果說眼前出現的這群人真是匈奴人,那又如何在這裏埋伏到自己?還有,現在他和隨行的護衛的又是怎麽回事?
謝夔腦子裏來不及將這些事一一理清楚,他再一次咬了咬舌尖,在口腔裏蔓延開來的腥氣,令他不由更清醒了點。
鶴語坐在馬車裏,原本是打算好好聽謝夔的話,在外麵停歇之前,絕對不會出去看一眼。
但是就在混之中,三支鐵箭齊發,其中一支直接中了此刻拉著鶴語馬車的黑頭馬,另外兩支,則是很有技巧地中了套著馬上繩索和支撐的木梁上,頓時馬匹驚,拉著馬車一通跑。
驚的馬匹在這時候發出了驚人的力量,而繩索和橫梁原本就因為到了外力破壞,在這種發瘋似的拉扯中,岌岌可危,終於在奔跑過程中,韁繩和木頭齊齊斷開,鶴語三人所在的馬車車廂也因此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殿下!”
“殿下!”
珍珠和瑪瑙被摔得七葷八素,但兩人的手還地扶著鶴語,眼前的眩暈剛過去時,兩人便不約而同開口,看著坐在中間的鶴語,一臉焦急。
“殿下沒事吧?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珍珠著急問,現在鶴語可是有雙子的人,哪裏經得起這麽顛簸?
所幸的是鶴語這輛馬車的質量很好,就算是在地上被拉扯了一大截,還翻了個麵,但好歹沒有摔壞,裏麵的防震也做得很好,鶴語暫時還沒覺得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我沒事。”鶴語說,雖然沒有不太舒服,但肯定也不會覺得很舒服。
跟著馬車一起翻了個麵,鶴語覺自己腦袋好像被撞了一下。
頭上已經沒有戴太多首飾,但還著一支步搖,剛才那一翻,後腦勺直接磕到了車壁上,實心的黃金步搖,就像是一塊邦邦的石頭,抵著的腦袋,那是得發痛。
“先出去。”鶴語甩了甩有點發暈的腦袋,指揮著珍珠和瑪瑙踢開了馬車外麵的門。
謝夔一直留意著後馬車的靜,但是從遠來的那三支箭簡直太快,沒有一預兆,饒是他反應再快,也不可能一手拖住發瘋的馬匹,使馬車停下來。何況,鶴語的馬驚時,謝夔和唐堅兩人跟前還纏著不黑人。
等到謝夔分出手時,已經晚了一步。
他因為鶴語出事,方寸大,幾乎是不管不顧,劈刀而上。
當鶴語剛被珍珠和瑪瑙扶著出來時,一抬頭,正好看見謝夔肩頭被人剜了一刀,捂住,住了嗓子眼裏的那聲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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