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後麵的男人眉梢擰起,俊臉幽沉。
幾乎沒有什麽停頓,低沉的聲音便再度響起,
“去雲川。”
副駕駛上的助理沒想到他的行這麽快,在司機發汽車的瞬間,遲疑著問:
“裴先生,那薑家那邊……”
“回來再說。”
助理的聲音頓了頓,他知道裴先生對薑小姐很看重,但遲疑了幾秒之後,他還是繼續開口:
“先生,明天上午9點,您有個國收購合同要簽;明天上午10:30,東雲機場的項目負責人過來,要向您匯報況;11:05分,盛和地產——”
“你是覺得,這些都比我老婆重要?”
男人冰冷的聲線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小助理迅速低頭認錯,
“那您休息一會兒吧,裴先生,我讓李叔開快點。”
車廂裏靜悄悄的,再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坐在副駕駛上的助理通過後視鏡,悄悄看了一眼他們擰著劍眉,巍巍如山的裴先生。
實在是搞不懂。
既然薑小姐誤會了,那打個電話解釋解釋不就好了嗎?
明天上午有那麽多重要的安排,反正薑小姐也在雲川待一周,等到上午全部忙完,下午再去也行啊。
沒談過的小助理實在搞不明白,默默在心底給自己的做了個拉拉鏈的作,閉了。
從酒吧出來之後,裴珩給自己的寶貝老婆打出去的電話,全部石沉大海了。
或許是發完那條“你忙吧”的消息之後,對方就關了機。
所以不久前,自己說有事要忙,是誤會了嗎?
誤會自己在背著做一些不道德的事,誤會自己隻是敷衍。
他的杳杳,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站在大山上,紅著眼睛,默默掉眼淚嗎?
會覺得自己很不好嗎?
會不會不相信自己,再次頭也不回的把自己丟下。
心髒泛起帶刺的波瀾,麻麻的痛意傳來。
心口悶的像是被塊大石頭堵住,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一條消息發了出去,不多會兒,拍的照片傳了過來。
蒼黑的高山,山峰影影綽綽,朦朧的線亮起。
那個纖細的影長發半束,披著長長的暗金鬥篷,脆弱又纖細。
背對鏡頭,目視群山,微微垂著小腦袋,隻有黑如緞般的長發隨風揚起。
不知道在想什麽。
連背影都出失落和難過的意味,看得裴珩一顆心又被揪了幾下,
“再開快點。”
車窗上倒映著男人優越的側臉線條,路燈飛速向後流轉,襯的男人擰起的眉梢,越發鷙冷冽。
片刻鍾後,男人再度拿著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邊傳來管家的聲音,“先生。”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漆黑的眼眸洶湧著危險,吩咐道,
“那個房間,可以收拾出來了。”
掛斷電話,男人眼半垂,下顎線繃起。
這次相逢,他的杳杳不記得曾經的過往。
所以他有大把的時間偽裝自己,偽裝杳杳更喜歡的模樣,斯文俊秀,溫從容。
但如果……
如果這一次,真的不相信自己,而是要選擇和自己分手的話。
那就隻能,關起來了。
鎖在家裏,耳鬢廝磨,日日承歡。
目所及之隻有自己。
隻能滴滴的依偎在自己懷裏,眼眶含著一汪淚,要自己抱抱。
時間久了,一定就能再次上自己了。
-
“薑老師,那邊一直ng,拍攝不順利。您那場戲估計還需要兩個小時左右。”
後響起新招聘的那位助理的聲音,
“薑老師,要不然您去帳篷裏麵休息一會兒吧,快到的時候,我再您。”
山上溫度低,夜裏確實冷。
薑杳杳了自己上的鬥篷,轉過來,
“好。”
步履匆匆,但助理還是看到了那雙微紅的眼睛。
閃爍的星落在臉上,眼裏都似乎含著水。
助理小張默默跟在後,漫無目的地想著:
薑杳杳這麽的人,也會遇到覺得難過的事嗎?
帳篷裏麵黑漆漆的,沒有開燈。
黑暗中,薑杳杳坐在那張小床上,抱著自己的膝蓋,默默睜大了眼睛。
外麵寒風呼嘯,像是野的嘶吼。
荒山,狂風,深夜。
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晚上。
價格昂貴的西裝將包裹,男人寬闊的膛傳來沉穩的心跳聲,修長有力的手臂將攬懷中。
被保護的很好,從那麽高的山上跌下,怪石嶙峋,都沒有傷害到。
晚上睡覺的山也很簡陋,稻草鋪在下有些紮人,不平的地方還帶著微微的硌。
可是那一晚,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被裴珩抱在懷裏,覺得格外有安全,連對方上的冷香都帶著溫。
炙熱的告白深洶湧,落在發上的吻格外輕。
想,裴珩那麽好的人。
真的想一輩子都陪著他。
可是……
原來對方的好,也不隻是對自己啊。
那現在,裴珩在做什麽呢?
夜已經這麽深了,他還沒有回家,他在忙著把別的人抱進懷裏,忙著把說給過自己的話,再一遍一遍的說給別人吧?
他也會抱著那個人,一遍遍的吻著,從脖頸親到鎖骨嗎?
他也會單手將人提起來,困在懷裏海浮沉嗎?
那個人和自己長得這麽像,又不像自己這麽氣,總是哭著拒絕他。
發過來的那一段語音裏,有細微的痛苦。
他一定很盡興吧。
他怎麽能做到一邊哄騙著自己,一邊去找別的人呢?
他對自己的那些好,全部都是假的嗎?
風聲傳來夜晚的寂靜,時不時還有顧金陵的聲音穿過大喇叭傳來。
抱著膝蓋的小人垂著長長的睫,烏黑睫羽碾碎一點淚珠,要掉不掉地綴在眼尾。
不想等著裴珩和別的人做那種事。
纖細的手指在服裏來去,終於拿出來手機。
在開機鍵按了好久,屏幕都沒有亮起。
好像摔了那一下,手機真的摔壞了。
但手機真的沒摔壞的話,真的有勇氣在這個時候,給裴珩打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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