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從未覺得等待是一件如此漫長的事。
畢竟幾年的生活,從來都只有盛言寧等。除非自愿,幾乎從未等過盛言寧。偶爾被等一兩次,總免不了抱怨,要讓盛言寧好聲好氣哄上許久。
在空無一人的走廊里來回踱步,心越來越急躁。那個陌生的孩就說了幾句話,盛言寧的魂都要被勾沒了,現在兩人單獨相,指不定聯系方式都換了……
辦公室的門終于被推開,盛言寧獨自一人走了出來。
“言寧哥哥!”
凌夏眼前一亮,三步兩步跑到他面前,“言寧哥哥,手機給我看看好不好?”
的語氣自然且稔,這并不是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而習慣了對凌夏百依百順的盛言寧,也從未拒絕過。
他們的企鵝賬號一直都是關聯狀態,每當盛言寧單獨參加同學聚餐,凌夏也會要求使用他的手機。他知道凌夏那些小心思,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因為他手機里干干凈凈,沒有什麼不能看的東西。
只是這一次,看著凌夏亮晶晶的眼眸,盛言寧心里沒來由地到不適。凌夏是在擔心他與那個孩換了聯系方式嗎?
就算盛言寧再怎麼對那個孩有好,他也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凌夏,他對那個孩更多的是驚艷與好奇。他們相識這麼多年,凌夏明知他是什麼格,不會做出這些背叛的事,為什麼還要這樣猜忌他、試探他?
“你想看什麼?”盛言寧淡淡道,“我可以拿給你。”
當著盛言寧的面翻他聯系人這種方式太不禮貌,凌夏自然做不出來。只是,完全沒想到盛言寧會表現出抗拒,一時有些錯愣:“沒、沒有什麼想看的,就是想借你的手機用一下嘛……言寧哥哥,我們初中的時候都共用一部手機的,你不記得了嗎?”
初中的時候,凌夏父母擔心電子產品影響學習,在這方面一直管得很。盛言寧從小就自己做主,很早就有了手機,兩人周末經常約在盛言寧家見面,其名曰是寫作業,其實凌夏是以此為借口用盛言寧的手機看視頻打游戲。
而盛言寧對也很是縱容,他的常用件登的都是凌夏的賬號,手機里也都是凌夏的游戲,兩人之間并無私可言。
凌夏依然在撒,搬出過去的回憶作為擋箭牌,可盛言寧心里的抗拒,卻愈發強烈了。手指無聲地攥,他說道:“夏夏,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我們已經是年人,擁有獨立的人格、思想,也擁有個人的社空間,”盛言寧口吻平淡,心卻愈發放松,那些話說得不假思索,就好似已經在腦海里演練了千百次,“哪怕是,也沒有必要做到過于親無間。你這樣讓我很疲憊。”
“我會給凌叔叔打電話,我還要在學校待一段時間,你先回家去,好嗎?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他們都很想你。”
一門之隔的辦公室,走廊上的對話被系統盡悉轉給了顧緋。它一邊吃瓜,一邊忍不住在心里嘆,真不愧是宿主,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直接為了男主矛盾發的導火索。
顧緋卻想起了原著劇。盛言寧上原主后,凌夏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于原主,以及上的詛咒,認為是原主搶走了盛言寧。
所有的矛盾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有跡可循。盛言寧與凌夏的相方式本來就有問題,哪怕原主不出現,兩人也遲早因為這個大吵一架,原主只是恰好背了這個鍋,擔起了惡毒配的角。
但顧緋就不一樣了。
是個真·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惡毒配。
將蛋糕茶解決,顧緋了個懶腰,又靠在了沙發上。傅雪辭背對著,正在批閱試卷。
他顯然有些心不在焉,改著改著,忽然嗅到了淡淡的香氣,眼前垂下一縷細發,原本坐在沙發上安靜看書的顧緋,不知怎麼繞到了他的后。
嫌丸子頭不好躺在沙發上睡覺,因此拆了發帶,長發如瀑布般散開。傅雪辭看在眼里,沒有說什麼,只是心想晚點還要回去多學幾個編發方式。倘若不適應現代的著,找人定制傳統版型的服飾給,再梳幾個發簪,也是可以的。
“傅雪辭,”顧緋低下頭,一只手撐著椅背,下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這是在考什麼?”
昨天在他面前還顯得有些拘束,在傅雪辭的鼓勵下,明顯已經對他產生了一些依賴。說話時溫熱的氣息落在他頸側的,發間盡是洗發水的香氣,這個味道有點甜,或許明天還可以再換一款。
“一些社會史常識,”傅雪辭出一張書寫較為工整的答卷,修長的手指輕點,“能看懂這幾個簡字嗎?”
……真不愧是當教授的,無時無刻不在開展教學模式。
顧緋心里腹誹,從善如流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傅雪辭眼里閃過驚訝,隨之便是淡淡的贊許,“你學得很快。”
哪怕是王室子,在世,又是最容易到侵略的小國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正規的教育。但顧緋聰明伶俐,領悟能力強,顯然學過不東西。
顧緋彎了彎眼,故事張口就來:“那當然,以前我和王兄一起背書,我讀一遍就可以記住了。我們時常一起比賽,為此我還從他那誆來了不寶貝。”
有沒有這回事不要,只是在提到“王兄”的時候,能明顯覺到傅雪辭的眸暗了暗。
傅雪辭嗓音平淡:“這麼說來,我也應該獎勵你。”
將手中學生的績錄數據庫,周圍的空氣卻安靜下來。頃,才聽見后的孩小聲道:“傅雪辭,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
“沒有。”
“可從那個男生進來你心就不好了,是因為我把玉鐲給了他嗎?傅雪辭……!”
一聲驚呼傳傅雪辭耳,他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已經先一步作出反應,把顧緋攬進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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