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是顧緋說的話。

這是夢里十二歲的小姑娘說的。

未經干預的，最真實的場景。

年似乎也被的話逗笑，問：“你怎麼向那些獵人待？”

“我放你離開這里，接下來的事你不用管，”顧緋語氣淡淡，白凈的小臉上寫著與年齡不符的驕矜與，“如果你再被抓回來，我也沒辦法了。”

在給祂一個機會。

吸鬼與吸鬼獵人是天敵，但獵人殺吸鬼，向來都是用特質的銀子彈，一擊斃命。

高傲的獵人，從不屑于用那些見不得彩的手段去打對方、折磨對方，顧緋顯然也不想這麼做。

是養尊優的大小姐，是學院的天之驕子，便是獵殺吸鬼，也追求最利落、最漂亮的方法。

這令年也到不可思議。

這是祂被封印以來，第一次來到人間，發現世界已經被劃分暗兩部分，又有了一個新的種族，做吸鬼獵人。

祂還很不幸運地被那些獵人抓住了。

分不能帶走神的能力，祂只是一只普通的吸鬼。

他們囚祂，待祂，仗著吸鬼不容易殺死，在祂上試驗新研制的武，甚至想要把祂帶到學校，給祂偽造了囚犯的份，讓祂給學生當活靶子。

祂以為，所有的獵人，都與那些把祂抓走的人一樣卑劣。

年彎起了殷紅的：“你什麼名字？”

小姑娘高傲地抬了抬下：“我顧小姐。”

咦，顧緋心想，這格跟小時候可真像。

祂笑意愈濃，目在前的銘牌停留片刻。

兩個方方正正的漢字刻在銘牌上，上面還標有注音。

祂被封印千年，除了那個小小的城市，從未接過外界的東西，對人類語言的掌握，也只停留在那門最為通用的方語言上。

這是什麼名字？

奇怪的文字，但是怪好看的。

祂想，如果有機會，祂也要學習這種文字，取和相似的名字。

外面的世界確實很有趣，比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好多了。

顧緋半跪下來，取下前的銘牌，用后面的那別針撬開了那副銀手銬。

生存課是他們的必修課，從實地險到野外生存，教學容五花八門，顧緋門門拿優，對付一副銀手銬，自然不在話下。

手銬應聲落地，顧緋聽見自己說道：“外面有幾個小屁孩，我帶你出去，就說你挾持了我。”

年哈哈大笑。

自己還是個小姑娘，卻別人小屁孩，真可。

祂別有深意道：“多謝顧小姐。”

之后顧緋的計劃自然進行得很順利。

幾個小跟班哪里見過真正的吸鬼，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捂了眼睛不敢說話，任由年將顧緋帶走。

顧緋帶他來到了一偏僻的圍欄。

“翻墻就行，”道，“不送。”

頭發卻被了。

瞪過去，年已然后退幾步，三下兩下攀上了墻，輕慢笑道：“有緣再見，顧緋。”

神的學習能力極強，不過是聽了一個字的發音，卻已經可以舉一反三，據銘牌上的注音推導出完整的名字。

隨后，顧緋看見了偶然路過的夏茜，正不可思議地看著一臉漠然的顧緋。

顧緋恍然大悟。

這樣邏輯就通順了。

吸鬼逃走可是大事，只是迫于的份，學院不敢給施。加上一口咬定是吸鬼威脅，強行忘那段記憶，之后的記憶自然也發生了些許改變。

至于那幾個小跟班，他們年紀小，毫無判斷能力，也同樣認為顧緋是被吸鬼挾持，為了此次事件的關鍵證人之一。

真正的真相，早已淹沒在了時間里。

眼見這一段劇結束，顧緋在心里默念：去和沈辭的初見。

蝴蝶的翅膀扇，在空中劃過弧度，撒下星星點點的芒。

躺在棺木中的年不安地皺了皺眉。

祂做夢了。

夢見了好多個顧緋。

夢見封印松，祂第一次嘗試以分的模樣游走人間，卻不慎在最虛弱的時刻被吸鬼獵人抓住，差點丟了命。

十二歲的小姑娘救了祂。

夢見祂知道的名字之后，去了解這種文化，為自己新造了一，黑發碧眼，中文名沈辭。

只是中途出了點差錯，沒有保留記憶，祂一度以為自己真的只是個混。

沈辭過得很艱難，但他始終對生活滿懷希。

他什麼也不記得，只知道自己在等待。

一個人也好，一件事也罷，總之一直在等待。

然后在大雪彌漫的圣誕夜，那個年輕漂亮的黑發人，給祂遞來了一杯尾酒。

黑發黑眸，宛如一個符號，讓祂塵封的心終于跳起來。

接著，祂的夢再一次發生變化。

祂夢見了自己的蘇醒。

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復活祂的勞倫斯親王，而是那個站在黑暗里的人。

微弱的線瀉出，勾勒窈窕的影。

祂是惡的化，天生便該活在泥濘與黑暗，活在這永不見日的地下宮殿，被封印在漆黑冰冷的棺木里。

有一束強行照進來。

就是了。

祂想。

沒心沒肺，輕慢恣意，讓祂咬牙切齒，又無可自拔。

*

族貴族之間有特殊的傳訊方式。

神蘇醒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弗朗克這邊。

彼時他剛剛用完盛宴，憐地吻了吻夏茜的鎖骨，自言自語道：“神？”

“那個傳說居然是真的麼……呵，勞倫斯倒是搗鼓出一些東西了。”

冰涼的手指上夏茜的脖頸，忽而用力，在白皙的上掐出指痕，弗朗克似笑非笑道：“親的，你覺得我該不該去？”

勞倫斯發來的消息，可沒那麼簡單。但弗朗克認為，憑勞倫斯的實力，本無法控制神。

夏茜的手腳均被拷在床頭，脖頸巨痛傳來，眼里蓄滿淚水，卻只能強歡笑：“全憑公爵大人做主。”

弗朗克極了這副不屈不撓的模樣。

“那我就先看看神是什麼樣，”他了夏茜的臉，笑了起來，“再來賜你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