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
江蕎正在低頭寫題,突然全世界都黑了。
若不是整棟樓都發出歡呼聲和尖聲,都以為自己是突然眼前一黑看不見了。
停電了,啊啊啊。”
“臥槽,不用寫作業了。”
“他媽的,笑死我了,你看那誰臉上發了。”
“……”
臉上發的幾個人很快就收起來了違品,生怕等下被老師抓到。
黑暗中,江蕎不知道誰輕輕了。
正疑,聽見許肆的聲音:“害怕嗎?小古板。”
“不害怕。”江蕎這般說,聲音裏的抖卻出賣了,其實是害怕的。
無論看起來有多鎮定,對於黑暗,都有著不太好的回憶。
那是一個很冷很冷的冬天。
那時候才五歲。
江知恩和田泠那時候也都在家。
那天兩個人吵架吵的特別兇,江蕎很害怕,坐在地上哭的很大聲。
結果江知恩嫌哭的太吵,直接給鎖進了雜間。
等到兩個人吵完架,想起來還有一個兒的時候,江蕎已經被鎖在雜間兩三個小時了。
雜間裏很黑,裏麵也很冷。
江蕎哭著哭著就不哭了,委屈被一種莫名的恐懼替代。
從那以後,對於特別黑的地方,心裏都是有些恐懼的。
一簇火苗突然在江蕎麵前出現,看著那跳躍的火苗,愣了一下。
火映著年的側臉,許肆的聲音有些低,他偏頭看著江蕎:“沒有別的,隻有這個了。”
江蕎心頭一暖:“謝謝。”
班裏不知道有誰找到了自己的臺燈,然後打開了,班裏從烏漆麻黑變的有些亮了。
方子新拿著手機從外麵進來了,他用手電筒給下麵打著:“學校的電路出現故障了,已經打電話給維修工人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來。”
“老方,那我們能回宿舍嗎?”
方子新搖頭:“這個還不行,學校剛剛下通知,說不讓學生走。”
楊世昆不用想也知道,除了何國士,沒有第二個人能下出來這個通知。
“老方,那麽黑也不能學習呀,又不能回宿舍回家,那幹什麽呀?”
方子新拿著手機,想了一下,笑道:“要不然我們就玩遊戲吧?”
“玩什麽遊戲?”
方子新從講臺上拿了一個空的礦泉水瓶:“之前大學團建玩過這個遊戲,傳到誰,誰就上來表演節目,玩不玩呀?”
“那必須玩呀!”
“玩的就是刺激和心跳。”
“那我開始了,現在我把手電筒關上,同學開臺燈的也關上,我把這個水瓶給第一個同學,等下我喊停,然後打開手電筒,水瓶在誰手裏,誰就來表演節目。”
說完方子新就把水瓶塞給了坐在前排的一個男生。
“快傳快傳。”
“給你給你,我不要。”
水瓶輾轉了幾個人的手,隨著方子新的一句停,落在了一個生的手裏。
方子新打開手電筒:“來,上來吧,表演什麽都行,冷笑話唱歌幹嘛都行。”
那生走上講臺:“那我給大家唱個歌吧。”
生的聲音很甜,唱的是比較青春類的歌,一下臺,班裏就鼓起了掌。
水瓶第二次傳到了伍葳的手裏,他剛站上講臺,底下就有人開始嚷嚷。
“放過我們吧,罪不至死。”
“宿舍都聽你唱夠了。”
“兄弟們,我數一二三,捂好耳朵,就是對伍葳最大的尊重。”
“滾啊行不行?”伍葳看了幾眼自己宿舍的那幾個男生:“誰說我要唱歌了?我講個笑話吧,從前有一火柴,它覺得自己的很,它就一直撓呀撓呀,然後你們猜怎麽著?”
“把自己給撓的燒著了。”
“好冷的笑話,大夏天的我都要凍死了。”
“去你的,你們幾個不拆我的臺會死是吧?”伍葳說完,又道:“我的節目表演完了。”
方子新:“繼續吧。”
隨著方子新一句停,瓶子落在了楊世昆手裏。
楊世昆問他:“老師,我能不能帶搭檔上去?”
“行,你看你和誰一起。”
楊世昆拉著郝明就上了臺:“那就給大家唱首薛之謙的《演員》吧。”
方子新衝兩人開口:“等我找下伴奏。”他將手機的聲音調道最大,然後放了伴奏。
“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楊世昆剛開口,底下的氣氛組就開始捧場了。
該說不說,雖然楊世昆平常沒個正形,但是唱歌還是很好聽的。
兩個人唱完歌,楊世昆拉著郝明一起鞠了個躬。
方子新“瓶子到哪了?繼續繼續。”
楊世昆將手裏的瓶子丟給旁邊的人,隨著一句停,瓶子落在了江蕎手裏。
江蕎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瓶子就被人拿了去。
方子新的手機燈打過來,許肆站起:“在我這裏。”
江蕎愣愣的看著他上了臺。
“肆哥,唱歌!唱歌!”
楊世昆一個人在下麵喊的起勁。
江蕎注視著講臺上的年。
許肆笑了一下:“那就唱歌。”
許肆唱了一首歌,年的嗓音低沉,唱歌很好聽。
江蕎和他對視了一眼,居然有些心跳的厲害。
許肆下臺的時候,楊世昆的手幾乎都要拍爛了,如果是別人,底下肯定攛掇著再唱一首了,但是因為是許肆,眾人也不敢起哄。
許肆在江蕎旁邊坐下。
江蕎猶豫半天,還是問出了口:“剛剛……明明是在我手裏的,你為什麽要替我上去?”
許肆語氣漫不經心:“你剛剛聲音都發了,還說不害怕。”說完,許肆就抱著胳膊靠在了椅子上。
江蕎聲音很小,聲音溫:“謝謝。”
許肆偏過頭看:“小古板還真是喜歡。”他說完,又盯著江蕎看了一會:“現在呢?”
江蕎聽著他的現在呢,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怕不怕,搖了搖頭:“現在不害怕。”
許肆笑了:“這次倒是沒有。”
遭遇家暴,我從手術室裡出來,拿到了他給的名片。 從此,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記住,你是有律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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