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樂容的日子也不那麼好過了。韓姨娘整日里耳提面命,樂容還沒大好,就被催著趕快準備給老太君的壽禮,重新討回歡心。
“你也要諒娘的難,雖說你父親對咱們母頗為看重,但我畢竟不是主母。更何況你也知道你父親為什麼慣著你,若不是因著你那一手好丹青和京中才的名號,咱們的日子便真的難熬了。”
韓姨娘正是因為生的,又善于紅袖添香,才被風流才子三爺納進了門。
三爺是個文人,生風流,又酷書畫,可三夫人卻是典型的“子無才便是德”祖訓下養出來的世家,行事一板一眼,枯燥無趣,是以一直被三爺厭棄。
偏生三夫人又極為自矜,即便是了冷落也不會曲意逢迎,這才讓韓姨娘有了可趁之機。
“好了,我知道了。”樂容不耐煩聽抱怨,“獻禮的事我自有決定,你放心,這病不會礙了你討老太君歡心。”
“我又哪里是這個意思,我不過是盼著你警醒些……”
韓姨娘聽出了話里的刺,絞著帕子想解釋,卻被冷冷地打斷。
“我何時不警醒了?你以為,我那麼愿意捧著明容,踩著那個表小姐?”樂容柳眉剔豎,“我不過是想趁著壽宴臉。一樣是國公府的孫,憑什麼令姐姐能做太子妃,我卻連側妃也夠不上?”
韓姨娘被這話一唬,嚇得掉了帕子:“我竟不知,你何時有了這等心思……”
作者有話說:
黑化預備
第7章 流言
“為什麼不敢有?你不敢往上攀,還不許我揀個高枝?”
樂容口輕舌薄,句句扎人。
“頂頭的夫人管不了事,我瞧著咱們母子三人的日子如今已經夠好了……”
韓姨娘拾起了帕子,余斜覷著樂容,忽然覺得一手養大的兒看不明白了。
“夠好?”樂容冷笑,“怎麼好了,就因為你是個姨娘,我就永遠擔著庶的名頭,在令容和明容面前抬不起頭!夫人與三爺不睦,你難道就沒想管把換下來?”
韓姨娘覺得兒今日的言語越來越超出想象,頓了一下,猶疑地說:“胡氏雖然脾氣冷了點,但對我們倒算不上苛待。若是被休,新夫人可未必這麼好相……”
“阿娘,為什麼一定要有新夫人呢!你難道就沒想過扶正?”
樂容抬手拉住了韓姨娘,好言相勸。
“扶正?” 韓姨娘手一抖,聲音斷斷續續,“可是我出不顯,大爺尚的是公主,二爺娶的世家,我一個小門小戶,便是三爺同意了,老太君那關也過不去……更何況三爺看似風流,可骨子里到底還是重規矩的,要不旭哥兒怎的自小就養在前頭?”
“老太君已經七十了,還能清醒幾年?”樂容接著勸道,“要我說,阿娘你該趁著這次父親發怒使使勁,一舉讓他休了胡氏!”
“休了……”韓姨娘喃喃自語,忽而又搖了搖頭,“我怕是不行,國公府還沒出過這樣的先例。”
樂容聞言臉一變,甩開了的手,委屈地道:“當初我連及笄禮都要遷就文容那個丑丫頭,說什麼討個姐妹齊心的彩頭,卻偏選在了生辰的那一日!如今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你難道還想看著我連說親也要矮一頭?”
一激,連著咳嗽了好幾聲,臉通紅。
韓姨娘手想替背,卻被一把拍開,當下眼圈也有點紅。
“及笄一事,原是我思慮不周。我當初想著,你畢竟是庶,若是單獨辦一場笄禮,場面定然不比們熱鬧,這才求了三爺,讓你和文容辦在了一起。不也是那日,你了一手好丹青,傳出了才的名頭?若早知你如此在意,我又何苦去討這份求人的苦頭?”
韓姨娘說到此,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樂容沉默了片刻,別過了,拉高被子遮住頭,聲音悶悶的:“既是如此,我累了,姨娘你走吧。”
……姨娘。
韓姨娘一聽自己“姨娘”,不啻于晴天霹靂,臉唰地一下白到了底。
雖說庶原本就該稱姨娘,但三爺偏寵,孩子也一直是在膝下養大的,是以自小便沒按那規矩來。這稱呼府里也默許了,只有在來了賓客的時候才改改口。
如今私底下卻喚了自己姨娘,韓姨娘頓時悲從中來,掩著面出去了。
房間了徹底沒了聲音,樂容睜開眼,呆呆地看著墻上那副丹青。
那是一副夜宴圖,線條流暢,中帶剛,畫上數十人,栩栩如生。及笄宴第二日,就憑著這幅畫名滿京城。也正是從此起,原本對算不上的關注的三爺真正重視了這個庶。
三爺自詡風流,為人放不羈,忽而知曉庶承了他的缽,頓時歡喜地不得了,是以對著那些小子和耍脾氣也頗為縱。
也正是從此,已經有些衰老的韓姨娘重新得到了寵,甚至還得了一個兒子。
一想到這里,樂容就不為阿娘的窩囊憤恨。
明明只要再添把火,自己就不用再背著庶的名頭,可偏偏扶不起!
樂容幾嘔,不想,那就只能用自己的辦法來謀個出路。
于是心下一,對著外頭的婢子了聲:”讓順娘過來。”
頃,一個年約三十的婦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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