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蕉兒腳步一頓,“還有呢,先前我每日都要看一會兒窗前桃花的,不過如今花已經凋謝了,但向云說很快便會有桃子吃!”
歪頭看向蘇漣,神道:“八角亭也有兩棵桃樹,我是最近才發現的。”
他們正好是從南門宮,往前走上一刻鐘,便遠遠瞧見八角亭的廓。
兩棵桃樹上綴著綠葉和桃,瞧著比云安殿的長勢還好些。
蘇漣子寡淡,話也不多,這會兒卻開了口,問道:“我聽說,你給許丞相府的千金許姝送了糕點?”
蘇蕉兒茫然:“許姝?”
“是許盛竹的妹妹。”
這才反應過來,先前給許公子送過一次糕點,他說他妹妹吃了。
“唔,算是的。”
蘇漣在八角亭外的小道上停駐片刻,淡淡道:“好在是他妹妹,倘若是個男的——”
蘇蕉兒緩緩豎起耳朵,好奇問:“若是男的會怎麼樣呢?”
蘇漣的腦袋,冷聲道:“皇兄會打斷他的。”
世上哪有男子值得特地到八角亭守,他妹妹心思單純,怕不是被人蠱了。
一個名字在他腦海里滾過,蘇漣的臉沉了沉。
蘇蕉兒一時路都不會走了,呆呆地舉著糖畫,結道:“打、打斷?”
可是給溫將軍送了好多糕點呀!
想起溫疏水那雙長長的,雖裹在袍底下看不見,但想來并不會十分壯,恐怕一打就斷了!
蘇蕉兒眼底浮起一點霧氣,心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蘇漣還以為說得太重,嚇到了,輕輕皺眉:“我不是要打你,皇兄說的是其他男人——”
這回蘇蕉兒的眼圈徹底紅了。
蘇漣神罕見地有些怔愣,手抬起又放下,最后只能無奈道:“是皇兄說錯話了,蕉兒不要怕。”
他看向懷里的圖冊,生地岔開話題:“你這書瞧著與平日里的不一樣,是宮外買的?”
蘇蕉兒撒不出來謊,憋了半天,只能低頭看著腳尖:“我、我不能告訴你。”
說著又小心地瞄哥哥一眼,擔心他生氣。
蘇漣只覺得好笑,寵溺道:“知道了,是蕉兒的。”
……
蘇蕉兒難得的憂心忡忡,次日到長寧宮吃東西的時候也不自覺蹙著眉,惹得陳皇后看過來:“怎麼,這栗子糕不合口味?”
蘇瑯兒好奇地嘗了嘗,偏甜膩的口味,正是最的,怎麼會不好吃呢?
蘇蕉兒只得抬起臉笑了笑:“好吃的。”
這話倒是說得不勉強,雖然心里憂愁,里卻沒歇過,這麼一會兒已經吃下去四塊了。
蘇瑯兒坐過來陪解悶:“怎麼了,皇兄給你帶了那麼多禮,都不看看嗎?”
給溫疏水送糕點的事,陳皇后與蘇瑯兒是知道的。
此刻蘇漣正在另一邊同祿安帝談話,蘇蕉兒猶豫片刻,湊到姐姐耳邊,小聲道:“怎麼辦呀,哥哥說要打斷溫將軍的!”
“啊?”蘇瑯兒失笑,“皇兄怎麼會突然這麼說。”
蘇蕉兒只得將蘇漣的話努力復述一遍。
蘇瑯兒與陳皇后對視一眼,溫聲循循善:“那為了溫將軍的安全著想,你日后可要乖乖的,不要再去找人家了。”
蘇蕉兒徹底愣住。
陳皇后原先以為只是一時興起,溫疏水那種對誰都不假辭的子,冷落之下,想必熱維持不了幾日。
兒一直堅持到現在,確實是未曾預料的。
陳皇后只當是圖個新鮮,道:“再過些日子,你的公主府就要落,屆時母后請一些與你年紀相當的姑娘過府,你尋幾個玩伴,便不會這般無聊了。”
蘇蕉兒言又止,卻又笨地說不出什麼話來,只好點點頭。
另一邊,父子二人對弈。
“南梁求親使團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祿安帝落下一子,看向對面的兒子,二人生得有五分相似,只是蘇漣因著格問題,目冷冽,看起來竟比父親還有氣勢些。
蘇漣執黑子,頷首:“是。”
他雖不在京城,但京中大的風向依然了如指掌,這是為儲君的底氣,何況事關妹妹終。
祿安帝也不瞞:“南梁與我北晉毗鄰紛爭不斷,近年來我們國力漸盛,倒是和平了一段時間。”
“此次求親以兩城為禮,誠意頗重,若是拒絕,恐怕有失邊塞民心。”
一邊是收復失地,以全國土;一邊是掌上明珠,心頭。
祿安帝雖一貫優寡斷,但若非打心里疼兒,這絕對是穩賺不賠的易。
蘇漣落下一子,掀起棋局上連綿攻勢。
他與祿安帝最不同的一點,便是不會委曲求全。
“收復失地,大可明正大地收回,別說是蕉兒,若真要犧牲北晉子才能保全領土,那我們蘇氏一族還有什麼面掌控這江山社稷。”
祿安帝怔然,遲了半晌才落子,不為兒子到驕傲,也到些許汗:“你說的對,父皇本就不該猶豫。”
蘇漣清楚父親的子,不過也多虧他是位溫和英明的君主,朝廷才會逐漸涌現諸多治國人才,群臣爭先進諫,雖有時吵得難看,但正是在這般鋒中,國力日益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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