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充斥著沈秧的控訴聲。
顧喬慕被懟得啞口無言,隻是怔怔的看著,漆黑的瞳仁裏倒映著沈秧憤怒的臉。
沈秧的眼睛裏翻湧著恨。
這一刻,是真的恨顧喬慕。
為什麽?
為什麽每一個在意的人,都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
難道就因為從來沒有喊過疼,他們就理所當然的認為不會疼嗎?
太可笑了!
真的太可笑了!
“顧喬慕,你讓我覺得惡心!”沈秧惡狠狠的看著他,“你在我最稀罕你的時候,你肆無忌憚的利用我,傷害我,現在我累了,我不想糾纏了,你反過來跟我說你上我了?你我什麽?我把第一次給你了,還是我為你犯賤不能醒的樣子?”
顧喬慕看著,結艱難滾。
“沈秧,不要這樣說,別這麽說你自己……”
“你現在又心疼了是嗎?”沈秧冷笑不止,“顧喬慕你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真的太虛偽了,你懂什麽是嗎?你隻不過是不甘心我放棄你了,你哪裏是我,你隻是不甘心我不再為你瘋癲癡迷!你隻是不甘心我以後再不能讓你利用了。”
“不是的。”顧喬慕雙拳握著,“我隻是之前一直在逃避,在今天之前,我都是抱著我要獨一輩子的想法,我以為我給不了任何保證和未來,所以我寧可推開你。”
“既然是這樣,那你現在又為什麽非要來跟我說這些!你喜歡獨,那你繼續啊,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又是為什麽?!”
“對不起……”顧喬慕結滾,呼吸發沉。
他豁出去了。
不逃避了,不要他的驕傲了,他認了!
“沈秧,我承認我自私,過去決定不接你一味逃避的我,是自私的;現在下定決心,一心隻想挽留你的我,也是自私的。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我也知道我應該麵一點尊重你的選擇,可我你,我他媽就是上你了!”
顧喬慕抬手抹了把臉,聲音低沉又著一偏執,“我不想放手,真的不想。”
沈秧並不,隻是輕嗬一聲,“那這就是你的報應!”
顧喬慕怔住,黑眸裏瞳仁微微著。
“我你的時候,你傷我利用我,現在我不你了,你自己反倒是陷了進來。可是顧喬慕你知道嗎?不是所有的都會等人的。”
沈秧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深呼吸一口,恢複一臉的冷淡,“你聽好了,你這樣的渣男,我不要了!”
顧喬慕徹底怔住。
心口窒痛加倍!
原來,害怕失去一個人是這麽讓人恐懼的事。
“沈秧……”
顧喬慕出手要去握沈秧的手,卻被沈秧躲開。
他的手在空中僵住。
“你別我,我嫌惡心!”沈秧戒備的瞪著他。
“好。”顧喬慕收回手,垂眸道:“我不你。”
“你走。”沈秧現在真的不想和他過多糾纏。
是一個矛盾,一個人時,會不顧,轟轟烈烈的去。
但是如果一旦決定放棄,就會毫不猶豫的放手,與之劃清界限。
是原則也好,是逃避也罷。
從殺手到特,別的沒學會,及時止損這點倒是已經深固的刻在的骨子裏。
“沈秧,我知道我過去很混蛋。”顧喬慕深呼吸一口,抬眼看著,黑眸真摯,“你恨我沒有關係,我接。過去是你在付出,現在開始,我來付出。”
沈秧擰眉,“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都說了我不要你了,我放棄你了!現在我要你走,我要你離我遠遠的,聽不懂嗎?”
“聽懂了。”
“聽懂了你還說這些屁話?你當我跟你鬧著玩嗎?”
“不是。”顧喬慕神十分嚴肅,語氣更是鄭重,“我的意思是,過去是你在追著我,既然現在你累了,那換我來追你!”
沈秧:“……”
這男人是腦子被驢踢了嗎?
話說得這麽清楚了,他還給他扯犢子呢!
“顧喬慕,你別跟我來這套,我宣布你出局了,你沒有機會了!”
“以前我也從未給過你機會,結果呢?”顧喬慕挑眉,眼裏噙著幾分戲謔,“沈秧,你可以拒絕我,但追不追,決定權在我手裏。”
沈秧:“……”
“以前你自己也說過不是嗎?你說喜歡我是你一個人的事,你不要求我回應你,但我也沒有權利強迫你不要喜歡我,你說這是狗法則。”
沈秧:“……”
當時好像確實是說過這樣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當時真的是腦!
“狗法則,我覺得好的。”顧喬慕看著無言的沈秧,微微勾道,“從現在起,你就拿我當狗對待,無需心理力。”
沈秧:“……”
“鮮油蛋糕不能吃是嗎?”顧喬慕走過去,將油蛋糕提起來,直接扔到垃圾桶裏。
那麽漂亮的一個蛋糕直接進了垃圾箱,沈秧不由心了一下。
其實本沒有油過敏。
確切的說是本來確實是油過敏,但一個殺手是不允許有任何弱點的,所以在強化訓練中,也做了抗敏幹預,過敏也早治好了。
此刻,看著被扔進垃圾桶的蛋糕,沈秧的腦海中不由浮現那些搶饅頭的畫麵。
吃著饅頭才活下來的,在後來的人生中,再也沒有浪費過食。
哪怕是難以下咽的食,隻要沒毒,都能吃得下。
從地獄爬上來的人,人間的一切對來說都是好的。
怎麽會嫌棄?
也沒有資格嫌棄的。
沈秧心底泛起冷意,“這麽好的一塊蛋糕,你說扔了就扔掉了。”
盯著那塊蛋糕,角的弧度慢慢揚起,充滿嘲諷。
顧喬慕看著,“你鮮油不過敏,對嗎?”
“是。”沈秧抬眼對上顧喬慕的眼睛,不避不閃,“所以呢?你丟了這塊蛋糕,是為了試探我?”
“算是吧。”顧喬慕大方承認,“殺手是不能有弱點的。”
是啊,是大意了。
“我就是不想吃你買的蛋糕。”沈秧索破罐子破摔了。
顧喬慕眉心微蹙。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現出一惱火的樣子。
這讓沈秧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更加煩躁。
“顧喬慕,你過去說的對,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沈秧視線掃向垃圾桶裏的那塊蛋糕,“你隨手扔掉一塊蛋糕隻是為了試探我,你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但我卻會因為你扔掉它而到心疼,可惜。所以,我們真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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