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崔棠方嘉周沫三人做完筆錄,從警署走出來。
迎麵吹來的冷風讓崔棠不由打了個激靈。
抬手了手臂,“方嘉,你去開車,我們去醫院看看任又項。”
“好。”
-
二十分鍾後,黑suv在星城市醫院門口停下。
崔棠套上黑外套,將帽子戴在頭上,臉藏到外套領口,推開門下車。
大步朝醫院走去,後周沫和方嘉不遠不近跟著。
任又項在兩名警察的陪同下被送來醫院的。
來之前,崔棠已經從南警那邊問過任又項的況。
一路直奔住院部。
十分鍾後,來到9樓vip901病房。
門外兩名便刑警守著。
崔棠走過來。
兩名便刑警看到,其中一人問道:“你是哪位?”
“兩位警好,我崔棠,我和南警報備過了,他同意我進去看看任又項。”
聞言,兩人相視一眼。
很快,另一名便刑警就拿出手機,撥通了南警的電話。
片刻後,他掛了電話,對另一名同誌點了下頭。
“你進去吧,”便刑警說道:“他剛醒來,我們試著和他通,但他什麽都不說,你和他是朋友的話,你就勸勸他,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這案件拖著,對死者也是一種不尊重!”
“好!”
崔棠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不遠站著的方嘉和周沫。
“你們兩個在外麵等我。”
方嘉和周沫點了點頭。
病房門打開,崔棠邁步走進去。
-
任又項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打著點滴,上穿著病號服,臉蒼白,雙眼空。
這副樣子與他昔日活力的形象,頗為格格不。
崔棠走到床邊,淡淡掃了眼他頭頂上的輸瓶。
掛的是葡萄糖水,補充能量的。
“小項。”崔棠開口喚他。
任又項聽見了,但他隻是眼睫輕輕煽了下,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反應。
崔棠知道他在聽,便也不管他是什麽反應,繼續說道:“我剛從警署做完筆錄過來的。”
任又項還是沒反應。
崔棠輕歎一聲,在床邊的椅子坐下來。
看著任又項還紅腫的眼睛,聲音溫輕,“周芷艾的案子不簡單,走得突然,我們誰都沒想到,我也很憾難過,但現在不是我們沉浸在這些緒的時候,我們該為周芷艾做點什麽!”
聞言,任又項終於有了反應。
他視線慢慢有了聚焦,然後慢慢的轉過頭,哭得紅腫的一雙眼盯著崔棠:“崔老師,來不及了,不管我們做什麽,都不在了……”
“人死不能複生。”崔棠深呼吸一口,看著任又項這絕的眼神,也覺得有些窒息。
這次再見,崔棠是察覺得出周芷艾和任又項之間不尋常的氣氛。
但認為的事隻有當事人最清楚,一個旁觀者,且與他們兩人的關係都並非很親近,實在沒有資格為他們的心。
卻不曾想,短短幾天的時間,任又項和周芷艾就天人永隔了。
崔棠心中甚至惋惜,也有些後悔。
或許當時不要那麽多顧慮,就多事一點,多心一點,興許任又項和周芷艾之間關係能有所緩和,或許,多了一牽掛,周芷艾就不會舍得離開這個世界了。
但很憾,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崔棠的心很是沉重。
深呼吸一口,看著任又項問道:“能不能和我說說你和周芷艾之間的事?”
任又項遲疑了下,隨後又勾自嘲的笑了聲,“我和之間,哪有什麽……說到底,不過是水緣。”
“你要真覺得你們之間沒有什麽,那你就不會在周芷艾離開後痛苦到暈厥,小項,一個人沒有錯,周芷艾對你的,我想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我不清楚……”任又項搖頭,神痛苦的抱住頭,“我不懂,崔老師,我從來不相信我會因為一個人這樣牽腸掛肚,明明我們相的時間那麽短暫,明明我們就隻隻有過一次,可我就是……就是沒辦法克製我自己,我想,見不到的那些日子,我瘋狂的想……”
“既然想,又為什麽要克製?”
任又項沉默了。
是啊,既然,又為什麽要克製?
任又項又哭了。
他哭著說出了他和周芷艾那短暫的兩天……
那是三個月前,野外錄製結束後的一周。
任又項在星城趕完一波通告,和經紀人討價還價終於要到了兩天的假期。
任又項高興極了,立即發了個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很,每次休假發朋友圈都會屏蔽,為的就是能有個輕鬆完全不被幹擾的假期。
他當時是發了一張自拍,配上一句很中二的話:【又放假啦!】
幾分鍾後,點讚破百。
任又項對這種況都是見慣不怪的。
他的家境殷實,家族都是做生意的,圈子相對簡單,家族觀念也比較強,所以對於家族裏至今唯一一個明星,他們拿任又項當國寶一樣關注,寵著。
家族的叔叔伯伯嬸嬸阿姨都在問他這次放假放幾天,要回老家嗎?
任又項的老家在北方,從星城回去需要坐6個多小時的飛機,這樣來回的路程都浪費了一天的假期了。
任又項不想回去,於是他統一回複一句:謝謝家人們的關心,但我這次休假就想徹底停下來擺爛兩天,宅不出戶,勿擾~
這消息出去,自然要被家族人一番轟炸。
但任又項習慣了。
回到星城獨居的小別墅,任又項打算閉關打遊戲。
然而,他剛打開遊戲,家裏的門鈴就響了。
他一邊拿著手機作遊戲,一邊心不甘不願走過去開門。
以為是經紀人又來煩他,所以一開門他沒看清來人就破口大罵:“你特麽魂不散啊,我這遊戲才剛開你就……”
‘來了’兩個字卡在頭。
任又項看著門外站著的周芷艾,人直接傻了。
遊戲也忘了。
周芷艾穿著厚厚的外套,臉上全是淚痕,妝容花得一塌糊塗。
看到任又項,什麽也沒說,直接朝著他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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