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艾死了。

死在了郊外南邊的那棵山楂樹下。

崔棠趕到時，像睡著了一樣，雙眼閉靠在樹幹上。

冷冷的風吹拂樹葉，有落葉落下。

落在地上，落在那樹下永遠沉睡的人頭上，肩上。

星城的冬季沒有雪，可此此景，崔棠看著，卻覺得這葉落得比那寒冬的雪還要冷。

可明明已經初冬，早已過了山楂樹結果的時期，可這棵孤立於郊外南邊的山楂樹，依然還掛著零零散散的紅果子。

月下，那些紅果子火紅火紅的。

這是一棵生命力特別旺盛的山楂樹。

可它頑強的生命力卻沒能打一心赴死的周芷艾。

崔棠一步步走到周芷艾跟前。

方嘉和周沫站在一旁看著。

周沫說：“我們找到的時候，任又項已經在了，他跪在地上一直哭喊，我們追問，他也不理我們，隻一直哭……”

崔棠轉頭看了眼跪在一旁哭得不能自己的任又項。

任又項陷自己的緒，對周的況渾然不知。

崔棠看了他一會兒，又默默轉過頭。

周芷艾上穿著一件米白連，妝容致，沉睡的樣子，像極了不經世事的天使。

崔棠下自己的外套，蹲下，將外套蓋在周芷艾上，然後抬手將頭上的落葉拿掉。

了周芷艾的臉。

還有溫度。

從晚上七點到現在，也不過才三小時不到。

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麽沒了。

周芷艾的死，歸究底，還是因為金立輝！

如果不是金立輝利用他的權勢財閥去周家父母，周家父母也不至於如此喪心病狂。

金立輝的存在就是罪惡之源！

崔棠閉上眼，自己冷靜下來。

“方嘉，報警。”崔棠站起，看向方嘉：“馬上。”

“是！”方嘉拿出手機轉去打電話了。

周沫站在一旁，看著崔棠，有些害怕：“崔棠姐，周老師是自殺吧？”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自殺。”崔棠看著周沫，叮囑道：“等下警察來，你隻要把你看到的如實代，其他的你不用管。”

聞言，周沫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

等待警方過來的這個時間，崔棠也聯係了張高。

張高聞訊立即趕來，和他一道過來的還有李素！

看到周芷艾的時，李素隻覺得晴天霹靂！

“怎麽會這樣！”李素衝上前，似乎還不相信周芷艾會死，“我們小艾怎麽可能會死呢！我不相信，你們讓開！”

李素要衝來，崔棠一個眼神，方嘉立即上前將攔下。

被攔下來，李素徹底惱了！

“你給我滾開！”李素指著方嘉的鼻子，惡狠狠的罵道：“周芷艾是我的藝人，你算老幾也敢攔著我！？”

方嘉像勁鬆似的立在李素麵前，麵對李素的破口大罵，他置之不理。

李素氣急，手推方嘉。

方嘉個子高又練過，李素這點力氣本推不他。

推不，李素氣得破口大罵，“崔棠，你他媽的憑什麽幹預我？！就算你和周芷艾是朋友又怎麽樣？生是我的藝人，就算是死了，的合同也還是在我這裏，說難聽點，的後事也是我來辦的，隻要我一句話，你連祭拜的權利都沒有！”

崔棠看著，眼神冰冷，“李素，我已經報警了，警方的人很快就會趕到，在警方到來之前，你不能移周芷艾的！”

“報警？！”李素炸了，“你他媽有病啊！誰需要你報警了？！”

“都出人命了還不報警？”崔棠冷嗬，“你家藝人死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目前也沒有直接的目擊證人可以證明是他殺還是自殺，我報警很正常。”

“就算是報警，也該是由我來報警！”李素皺眉道：“誰要你多管閑事了！”

“我作為周芷艾的朋友，我報警有什麽問題？再說了，別說今天死的是周芷艾，就是一個路人甲，我看到了都會報警，這是出於一個合法公民遇到命案時做出的正常反應。倒是你……”

崔棠邁步上前，一步步近李素。

李素看著，腳不自覺後退幾步。

崔棠站住腳，杏眸微瞇，眼神十分犀利，“還是說你心裏有鬼，所以怕見警察？”

“你，你胡說八道！”李素拔高嗓門，故作鎮靜的說道：“我隻不過是覺得我家小艾在這荒郊野外死的不明不白，萬一要傳出去對名聲不好！”

“哦，是嗎？”崔棠冷冷一笑，“倒是難為你這位好經紀人了，人都死了，你還這麽張維護的名聲。”

李素不是聽不出崔棠這話裏的暗諷。

可現在周芷艾死了，警方也在趕來的路上，事完全失控了！

李素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把這個況匯報給金立輝！

如果周芷艾的被警方帶走，那麽檢是躲不掉的。

到時候一查，一切就都完了！

不行！

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盡快和金立輝那邊聯係！

李素腦子飛速的運轉，思來想去，也想不到一個合適的借口撤。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頭。

劇痛襲來，口腔裏頓時一片腥味炸開。

李素疼得眼冒金星，眼淚當即就落了下來。

立即低下頭捂著臉哭喊起來：“哎呦，我可憐的小艾啊，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你怎麽就這麽傻呢？你就這麽走了，你讓我怎麽和你父母代啊……”

李素這波作來得很突然。

在場的除了崔棠和哭得癱在地上的任又項，其他人都看傻眼了。

李素一邊哭嚎一邊拍著大，“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晚上讓我去買藥的時候，我就該察覺到你緒不對的，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及時發現你的緒……我該死！我該死啊……”

李素抬手給了自己一掌，順勢跌坐在地。

崔棠冷眼看著表演。

李素演得賣力，一個又一個掌甩在臉上，掌聲無比清脆！

張高看著都有些於心不忍了，正想開口勸一句，沒想到李素突然兩眼一翻，下一秒人就直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