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什麽兒媳?
鬱驚畫一懵,不知道沈遐是怎麽介紹的,能讓今先生誤會這樣。
在打完招呼後,就暗拉了拉謝與的角。
等人低眸看來,鬱驚畫將手擋在自己邊,小聲說著悄悄話。
“沈阿姨怎麽說是兒媳啊?”
眨眨圓眼睛,試圖用眼神傳遞出自己的疑。
謝與薄微抿,想了想。
還沒領證,這麽確實有些冒犯了。
雖然是板上釘釘的份了。
畢竟小姑娘都在乎儀式,就算彼此心知肚明,還是要正正經經的求個婚,讓沈遐準備好改口紅包,再對外正式宣布的份。
這樣,才能現出謝家的重視。
心思轉了一圈,謝與點點頭,低聲同意,“是不太對,我會和說的。”
鬱驚畫乖乖應了一聲。
不愧是謝先生,總是一句話就能明白想說什麽呢!
等到謝與說完話,站直,鬱驚畫才慢了半拍反應過來。
剛剛一拉謝與的角。
男人上半傾斜,將頭低了些,往這邊靠了過來。
不用微微踮腳。
已經猜到要說悄悄話,自然地將耳朵湊過來了。
沈遐這時拿著一對白玉雙耳杯從收藏室裏走了出來,見到謝與和鬱驚畫到了,眉眼舒展,笑得格外溫。
“這麽早就來了,再等等小渡,他之前給我發消息,說今天有個組會,馬上就到。”
他們在客廳的紅木沙發上坐下,沈遐是文學院的教授,知識儲備量驚人,各種典故信手拈來,而更讓人驚訝的是那位今先生,談吐溫文,寥寥數語便展了學識淵博。
也難怪沈遐熱邀請對方來做客了。
謝與聽著,沒參與,而是從茶幾上的果盤裏挑出一個黃澄澄的橘子,慢慢剝了起來。
挑幹淨上麵的白絡,才遞給鬱驚畫。
燒麥早就跳到了一邊扶手上,懶洋洋趴好,尾搖搖晃晃蹭過鬱驚畫的手臂。
鬱驚畫接過橘子,問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雲水築桌上也每天都有橘子,但現在好像不是橘子的季節。”
謝與了巾拭著指間,聞言很輕地笑了笑。
“謝家有專門的水果培育基地,你想吃的,一年四季都能有。”
謝管家過來添茶,聽到謝與的話,向來板正的臉上了一點笑。
“知道鬱小姐喜歡吃橘子,家主特意吩咐過了,最近讓基地多送些甜橘子過來。”
剛送口的一瓣橘子被齒尖咬到開,在齒間蔓延開清甜的水,帶著些柑橘類特有的微酸,是鬱驚畫最喜歡的味道。
鬱驚畫突然覺得手上的橘子有些沉甸甸的。
眨著亮晶晶的圓眼,很殷勤地掰了兩瓣橘子喂到謝與邊,小小聲歎,“謝先生太好啦~”
謝與斂眸看,勾了勾,咬住了那兩瓣橘子。
似有若無的抿了下指尖。
輕飄飄的。
仿佛羽拂過的一點兒微妙錯覺。
等他咬走了橘子,鬱驚畫咻得收回手,指尖莫名泛著一點兒很輕的,讓微微蜷起,抵在手心。
他們坐在側邊的沙發上,作再小聲音再輕,還是很容易被收眼中。
沈遐努力維持住端莊,不讓自己笑出一口白牙。
還要溫聲細語的解釋,“小夫妻好。”
今先生點頭,笑意也深了深。
“好,沈教授當長輩的就能放心了。”
等到謝渡回來,作為謝家最底層,他先和客人今先生問了好,又恭恭敬敬順著下來。
“好,小叔叔好,小嬸嬸好!”
鬱驚畫下意識坐直了,悄悄去看謝與的神。
謝與神淡淡,眉眼間是慣常的疏冷。
注意到鬱驚畫的視線,微微側頭,低聲問道,“怎麽了?”
看起來好像沒覺得小嬸嬸這個稱呼有什麽不對。
鬱驚畫言又止。
不是。
你們謝家人什麽習慣啊?
這都是能隨隨便便的嗎?
沈遐一看,他們兩人還站在沙發邊不知道說什麽,幹脆走了過來,拉過鬱驚畫的手。
“畫畫,我們吃飯去。”
怕鬱驚畫不習慣,隻拉了手腕位置,帶著人到了桌邊坐下。
謝與腳步懶散地跟了上去。
目掃過鬱驚畫有些拘謹握住的指尖,又想了想小姑娘在自己邊時完全的放鬆。
薄揚起了一點愉悅弧度。
幾人走到餐桌邊後,沈遐推辭不過,坐了主位,今先生是客人,坐在左邊第一個位子上。
謝渡本來都拉開了桌尾的椅子。
又被謝與了聲,隻能著頭皮坐到了今先生對麵的位置上。
和今先生對上視線後,謝渡有些虛弱的出了一個笑容,“您好。”
他目往沈遐那兒偏移,想等著人筷,他就理直氣壯地埋頭於飯碗,忍痛舍棄夾菜也要避免目相對!
就像是曾經的學生時代一樣。
隻要不和老師對上視線。
就不會被起來提問!
但天不遂人願。
今先生笑意溫文,說話也格外和氣,隻是容……
“你在京大就讀,讀的是什麽專業?”
——來了。
每回遇上沈遐那些教授同事,必備的拷問環節到了。
謝渡幹答道,“生信息學,是基因組進化方向。”
今先生眉梢微揚,有些興趣,“是跟著哪位老師?我看你年紀不大,這麽早就開始跟實驗室了?”
謝渡:“跟的是鄭柏教授,我高二時候參加生競賽保送到京大,鄭老師看我天賦還行,大一開始就讓我跟著做實驗了,所以是實驗室最小的。”
這些問題他都已經回答得無比順暢。
全都警惕起來,就等著今先生開始提問。
像是看出了他的張,今先生驀地輕笑,安道,“我知道鄭柏教授,生基因方向的大牛,很挑學生,你剛學就能被他看中,一定是天賦異稟。”
謝渡試圖住角。
不住,算了。
他就嘿嘿笑了起來,跟快快樂樂的大金一樣,眼睛都瞇了一條線。
“您過獎了。”
謝與側頭看了眼金尾都在呼啦啦狂甩的謝渡,很淡地笑了笑。
轉回視線,用公筷給鬱驚畫夾了個蝦仁。
低聲道,“想吃什麽就告訴我。”
他怕鬱驚畫張。
餐桌上氣氛融洽,謝與和鬱驚畫偶爾參與聊天,大多時候還是沈遐和今先生在說。
謝渡炫完一碗飯,等著廚房阿姨給他拿第二碗的功夫,聽到今先生溫潤嗓音說著,“我雖然在西北那邊待了二十年,但任務不急的時候,每年都盡量會回來一次。”
他下意識問了句,“為什麽,今先生是京都人嗎?”
沈遐麵一變。
餐桌上驟然安靜了下來,鬱驚畫一口糯米圓子咬在裏,臉頰微鼓,咀嚼的作都慢了下來。
小心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謝與微微蹙眉,放下了筷子,在桌下踢了謝渡一腳。
謝渡一個激靈,囁喏著道歉,“抱歉……”
今先生反而是神最平靜的那個。
他無奈微笑,“這有什麽要道歉的,是很正常的問題。”
眉眼舒緩平和,帶著曆經世事後的坦然。
和一點深埋於心的絕。
“我妻子是京都人,有機會的況下,我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趕回來。”
“給和孩子掃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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