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應該是發燒了。

當時很熱。

現在也很熱。

只有會帶給他的熱。

雖然這種熱意發生的場景不同，心境也不同。

……

不知過了多久，尹洧才覺到他有些重的呼吸逐漸平下來，但他依舊沒松開，先把額頭的汗水吻去，又再次拉著的手到盥洗池前。

帶著些涼意的水沖干凈了孩的手。

剛才沖的是左手，現在是右手。

尹洧不愿意再盯著這個作看，覺得很奇怪，也很。

聞也覺察到孩殷紅的臉，角弧度上揚，但他沒逗，也沒說任何話，他又抱起了。

每次抱，他都想，這是全世界的重量。

很輕。

等了很多年。

所以。

也很珍貴。

*

但，珍貴的平靜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即使尹洧在知道自己生病后的每一天，都隨時做好了平靜日子結束的準備。

可當那天來臨，還是會覺得短暫。

那是六月初，天氣已經變得很炎熱。

聞也告訴他，炎熱時人的脾氣都會變大，連小區里的寵都是，更別提人，尹洧不信他安的話。

發覺逐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無緣無故就發火，過往二十多年的沉默都不再，甚至開始會對照顧他的人說難聽話。

常說：“你能不能別管我，我不想讓你管我。”

再之后，就把自己關到屋子里。

房屋第七次閉，聞也第七次敲開那扇門。

尹洧來給他開門，看著他沒說話。

剛才翻了筆記，看到不久前的記錄，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很，還會給洗手，可兇他了，以前一直以為自己不會發脾氣。

聞也往門邊走，走到離尹洧只有半米不到的位置，看不說話他便也沒說話。

他只是忽然長手臂，把那個過傷的手給。

尹洧：“？”

雖然腦海里都是疑，但本能的手臂已經探出去，輕了下他的那塊泛紅的皮，心疼問：“你傷了嗎？”

“對。”聞也沒再克制自己的行為，他自然地又上前一步，把抱在懷里，“今今。”

“嗯？”尹洧著他的膛，聲音甕甕，這個名字都反應一會兒，才知道是自己。

聞也用下挲的頭發，緩聲說：“你給我涂藥吧，有點疼。”

“好。”悶聲應他。

又抱了會兒，兩人去書房。

尹洧按照說明書把藥膏涂在他的手臂上，本來用棉簽把藥膏涂開，可聞也說用指腹涂會更好吸收，就把棉簽扔掉，換指腹。作很輕，雖然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傷，可很心疼他。涂著涂著，的眼淚就墜了下來，灼到聞也的皮。

“怎麼了？”聞也低低喊了一聲，去給眼淚，他掌心著的臉，告訴，“這傷口就是看著嚴重，實際上它就是紙老虎。”

尹洧才不管他現在說的話，看他的眼睛控訴：“你剛才說的很疼。”

“……”

聞也握住的手，坦誠說：“我就是想撒個才那麼說。”

尹洧：“……”

破涕為笑，繼續給他涂藥膏。

方才暴躁無法管控的緒逐漸變得平靜。

聞也安靜注視著，在快要停下作時，心疼地拉住的手指。

尹洧抬眸，和他對視：“怎麼了？”

“想不想過兒節？”他著的眼睛忽然對說。

尹洧發現這不是個問題，因為當想要回答時，他已經給穿好了防曬，要帶出門。

他還給扎了丸子頭，跟著視頻里的教程現學的，他手也不疼了，可以很靈活的運用。

皮筋在頭上繞了幾圈，之后固定。

固定完，他還把前面有些的頭發輕拉出來一些，讓整發型變得蓬松。

聞也確認沒什麼大問題，把照片拍下來給看。

“低丸子頭，適合戴帽子。”

他給戴了頂鴨舌帽，自己也戴了同款，他牽著的手跟說：“帶我們今今去過兒節。”

事實上，兒節已經過去了。

六月一號那天，尹洧第一次把自己關到房間。

聞也怎麼哄都不出來，最后沒辦法，他就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外。

他說：“今今，我哪兒都不去。”

話出口的那個剎那。

聞也發覺他不再是十年前不會照顧人的自己。

經歷這麼久，他終于明白生病了的人最需要的陪伴是什麼樣的。

例如——

被理解，被，不被拋棄，也不要讓有負罪……

*

尹洧跟著聞也先到了游樂園。

雖然是工作日，但游樂園的人很多。

有互相依偎著的、有結伴的朋友、也有很完整的一家人……

尹洧看到一對父母牽著一個小朋友的手臉上帶笑，突然覺得心里空空的，問聞也：“聞也，我爸媽呢？”

腦海里還有父母的廓，但的事卻沒有。

聞也牽著的手了一些，跟說：“媽媽今天出差，晚上過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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