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微弱的乞求讓尹洧心跳了一拍。

尹洧的思緒不自覺變得紛雜。

但或許是剛吃了藥，的反應能力正于不敏銳的階段，即使思緒紛雜，也沒能在第一時間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于是，試圖按照自己的理解給它注釋。

再等等他，也許是他需要時間理這件事，畢竟現在就離婚，那當初結婚帶給彼此的便利就不存在。確實不能說走就走，太自私。

“好。”于是，在短暫的一瞬過后，尹洧應了他，但也說，“聞也，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就離婚。”

聞也沒回，今晚的很多個時刻他都沒回應的話，尹洧沒深究，只當他今晚的聽力也在短暫的出問題。

臺的風變大了一些，兩人進屋。

尹洧的告別計劃暫時擱置，便拿著行李箱里的洗漱用品去浴室，但去浴室前，被聞也帶到了帽間。

聞也說：“你出差的這幾天，媽來過，給你添置了一些東西。”

尹洧看到寬敞的帽間，各式各樣的柜里都塞著滿當的品。限量款的包、一些發售過甚至還沒正式發售的某幾個奢侈品牌的服，還有一些配飾……這些由于一開始就決定短暫居住所以本沒帶來的東西又被人滿滿當當買了一份塞到這里。

“尺碼應該合適。”聞也落下這句話，率先離開這里，尹洧疑地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他步子很快，有種生怕再從里聽到什麼不好聽的話的意味。

這是怕拒絕嗎？

尹洧想：不會的。

既然決定再給彼此一些時間，那這些時間里，就會好好對待他。

好好接，也好好給予。

言小說里寫的那些‘制造些誤會讓彼此誤解，這樣分開就不會那麼難過’還有‘不能和他在一起，不能相，那不如就讓雙方都有恨意’……這些橋段看，但是不會做。

舍不得。

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已經是凌晨一點，聞也在半個小時前來過，這是尹洧搬進來之后聞也第一次踏這個房間。他倒了溫水放在床頭，也給床側的木桌上擱置了香薰。香薰被點燃，一清淡的香甜的也有些苦的味道傳來。

好像有些像……繁星的味道。

尹洧敏銳的又嗅了幾下，確認真的有點繁星的味道。

從小到大最的花，不，不算花，是盆摘，不起眼的但陪伴過很多年的盆摘。

房間很安靜，也很安全。

讓這個本應該難過的夜晚到安全，這是他的功勞。

*

趁著還有自主能力的時候，尹洧有一堆要做的事。

需要找律師，整理自己名下的財產，以及很多份，想：或許還要立一份囑，前段時間看了一位輕霧癥患者給自己列的做事清單。

“等病進到中后期，主觀認知功能下降、日常生活變得困難、不能應對日常起居、不能認識親屬、朋友和悉的品、不能理解和解釋事……所以在那之前，我們需要把所有想做的事做好。比如：列臨終囑，簽署各項授權書，指定委托人和代理人……①”

尹洧在翌日下午就決定做這些事，只是在做這件事之前，率先被尹洧林回了公寓。

說是回公寓，但來接的司機卻沒把往公寓的方向帶。

尹洧坐在副駕駛，看弟弟把車子開向郊外，一直往前本不拐彎的郊外，開玩笑問他：“你這是準備把你姐賣了？”

尹洧林沒笑，只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跟說：“姐，我不會賣了你的。”

尹洧：“……”

這是怎麼了，開玩笑都沒聽出來。

還想再逗逗他，但一側眼，看到他和昨天的聞也一樣平靜卻又難以言喻的眼神，尹洧意識到了什麼，了自己的婚戒，盡量讓自己于一個冷靜的緒。

“什麼時候出差回來的？”尹洧還是話里帶笑。

“今天早上。”

“怎麼不在家休息一下？”

“我不累。”

“想不想吃我做的東西？”

“嗯。”

“那……”

“姐，”尹洧林沒偏頭，不看，但跟說，“我可不可以先不和你說話？”

“……好。”

車子停在一條河流邊，尹洧難得有印象，這是們小時候經常來玩的地方，延陵沒有海，而這個地方是們能找到最像海的山寨河，最近尹洧記憶雜，偶爾會想起一些小時候的事，有的真實發生過，有的只是的想象，比如今天早上，有幾秒鐘，以為自己住在爺爺的老宅，譚寧和尹崢嶸住隔壁，們在隔壁起床，譚寧說：‘今今，你要再不起，我和爸爸去掀你的被子了啊。’

幸好尹洧后來翻了筆記，才阻擋自己給尹崢嶸打電話，原本想打電話給尹崢嶸問他，“爸爸，你這次出差，沒給我帶糖吃嗎？”

在河邊轉了一圈，尹洧的心平靜一些，看著河面上的粼粼波，依舊停留在和面上的一只很小的尖鳥，突然開口：“是不是有什麼想問我的？”

話落，笑了笑，扯尹洧林的袖，不讓他再看河面，而是看自己：“再不問，我可揍你了。”

尹洧林這才應聲，用仿佛從別人那里來的本不屬于他的語調跟說，“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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