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瑤淡聲道:“父親,既然您已經做出選擇,那就讓人準備筆墨紙硯,寫和離書吧。”
孟冬遠聽到“和離書”這三個字,心就堵得慌,他跟妻子好好的姻緣,都被這逆子給生生拆散了,如果他一開始就置了這逆子,妻子也就不會跟他和離了。
可是,如果他置這逆子,母親那關過不了,他就算再生氣,都不能明面上置,不然母親第一個跟他急,都怪這逆子品惡劣做出這種惡事。
孟老夫人看出兒子的不舍,心里頗有幾分惱怒,一個人難不還能有親兒子重要?人而已,多的是。
出言道:“既然董氏那麼想要離開我們孟家,那就寫,讓今日就走,且看離了你之后,還能否找到比我們孟家更好的婆家,屆時有后悔的時候。”
前有兒強勢,后有老母親相,孟冬遠夾在中間,拿誰都沒轍,只能認命寫和離書。
下筆的時候,孟冬遠覺得手中的筆桿有千斤重,每寫一個字都非常的吃力。
當初給孫氏寫休書有多瀟灑,如今給董氏寫和離書就有多難,一個是他迫不及待想要舍棄的人,一個是他不舍的妻子。
最后一筆落下,孟冬遠放下筆,抬起頭來,見在座的各位都很滿意,他心里更難了,怎麼好像他忍痛犧牲了自己的姻緣,全了所有人?
孟瑾瑤問:“父親寫好了?”
孟冬遠臉難看地點了點頭,心里對兒子的憤恨頃刻間達到巔峰,他都不知道自己前世造了什麼孽,今生得了這麼個逆子來克他。
孟瑾瑤又道:“那在上面簽字畫押吧。”
孟冬遠再次拿起筆,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并在上面畫押。
隨后,孟瑾瑤檢查過和離書沒問題,便拿著和離書送過去給董氏,顧景熙也跟在邊,地攙扶著。
孟冬遠有點心梗,他這兒到底是有多不信任他?竟然連一封和離書都要檢查,難道一封和離書,他還能在上面手腳?
在孟瑾瑤夫妻離開后,孟冬遠瞥了眼母親和逆子,總覺氣不順,也不想繼續面對他們,剛站起來準備告辭,就聽到母親說:“你想去哪?等會兒他們夫妻折回來,你想讓我這老太婆獨自應付這對難纏的夫妻?”
孟冬遠:“……”
這話聽起來,怎麼他像是擋箭牌?
仗著輩分榨晚輩的事,他馬上現學現用,對蠢蠢,想要離開的逆子道:“承興,你也留下,是你害得你大姐姐沒了個弟弟或者妹妹,你大姐姐就算生氣罵你兩句,你也得著,懷著孕要保持好心,你好好掂量著自己等會兒的表現。”
孟承興:“……”
他就知道父親不在意他,直接把他推出去挨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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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董氏此時也沒躺在床上,已經穿戴整齊,等著孟瑾瑤夫妻的消息,不知道怎麼的,對繼的能力很有信心,也有預自己今日就能離開孟家這個糟心的地方。
孟瑾瑤再看到董氏的時候,沒有再喊母親,也不是說不尊重長輩,而是明白董氏此刻是半點都不想跟父親沾上關系,只道:“董姨,這是您要的東西,此后您就自由了。”說罷,就將手中的和離書遞給董氏。
董氏聽到那句“董姨”,臉一頓,在聽到后面的話時,瞬時喜極而泣,重獲自由了,以后不必繼續做孟家的媳婦磋磨了。
緩緩手接過自己夢寐以求的和離書,哽咽道:“阿瑤,這事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多謝你。”
孟瑾瑤溫言道:“董姨不必客氣,您別哭,仔細傷了眼睛。”轉而又道,“對了,董姨,我方才已讓人通知您的娘家人,估計不必多久,他們就會來接您回去,您現在可以讓下人收拾東西了。”
董氏聽后愣了下,小產的事還未來得及告知父母,想要和離也沒告知父母,因為知道父母幫不了,孟家雖然落魄了,可門第還是比董家高,且還有個做侯夫人的嫡長。
見狀,孟瑾瑤便知董家的人尚未知曉這兩日的事,便道:“那麼大的事,有娘家人來比較好,您獨自帶著陪嫁丫鬟和嫁妝回去,也顯得底氣不足,被父母兄弟接回去的,終究是不一樣的。聽聞您的父母和兄弟都待您極好,想來也不會怪罪您和離。”
董氏心中,沒想到繼做事如此周全,完全站在的立場為考慮,含淚點頭:“多謝阿瑤,還是阿瑤考慮周全。”
孟瑾瑤又將方才與娘家人的談話容言簡意賅告知董氏。
董氏聽罷,也明白怎麼回事了,道:“阿瑤放心,我離開孟家后不會說話的,我娘家人也不會說的。二者選其一,你父親選擇保下兒子,那我也得償所愿了,承興以后會如何,那也與我無關了,不過我從來都相信壞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孟瑾瑤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頷首,以示回應。
董氏又道:“對了,我給承章準備了,以及一些東西,只是還沒來得及讓人送去靈山書院,就出了這種事,阿瑤你讓人送過去給他。”
說罷,就看向早已讓丫鬟送取過來的東西。
孟瑾瑤順著董氏的視線去,發現有不東西,邁步走過去看了看,筆墨紙硯皆有,參片、茶葉、提神香薰也有,果脯、脯各兩罐,鞋子兩雙,子四雙,新服用的料子也很好,舒適,和繡的圖案都是二弟所喜歡的,可見都是董氏心準備的。
溫聲道:“我先替二弟多謝董姨,這些東西我等會兒先帶回侯府,明日讓人送過去,并修書一封,將家里發生的事告知他。”
董氏輕輕頷首,繼子繼共四個,有兩個都是好孩子,奈何與他們姐弟母子緣淺,也曾想過好歹有兩個孩子是好的,日子忍忍就過去,但心還是抗拒,因為沒有出這種事之前,都覺得在這個家讓人窒息,更何況是現在?婆母不是好東西,丈夫也不是,承興又是個糟心玩意兒,真是一天都不想多留,不想再面對這三個人。
隨后,孟瑾瑤也沒回榮福堂那邊,留在董氏的院子跟董氏說話,院子里的丫鬟給董氏收拾東西。
院子里的丫鬟都懵了,們真沒想到溫和善的夫人有一天會跟伯爺和離,明明伯爺與夫人的明明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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