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同樣輾轉難眠的還有裴南鳶。
原本就心裏頭掛念著封祈湛的傷勢,又在晚上的時候聽見了沈初曦那樣說,心裏頭著急得很。
可是無奈,裴北宸似乎是真的生氣了,竟然找了他的侍衛將裴南鳶的院落給看起來了,還說這段時日連封府都不許裴南鳶去。
言外之意就是要裴南鳶乖乖待在沈府,等著年後隨他一同回京都裏去。
裴南鳶隻能讓白芷去找了沈初晴,請差人人幫忙去封府打聽打聽,封祈湛的傷勢究竟如何,心裏頭也能放心些。
可是裴南鳶不知曉的是,昨兒個在擔心封祈湛的時候,封世子已經同的哥哥,裴北宸見了一麵。
昨夜,裴北宸坐在書屋中,翻閱著手裏頭的書冊,忽然聽見屋頂有輕微的響聲,他皺了皺眉,隨後放下了書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淡淡開口道:“封世子什麽時候也幹起了這種狗的事了?”
果然,話音剛落,封祈湛就緩緩從門口走了進來,神淡定自若,說道:“還請殿下不要怪罪,殿下讓侍衛將祈湛攔下,無奈之下,祈湛隻好出此下策。”
“本宮同封世子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是本宮奉勸封世子一句,遠離南鳶。封世子該知曉,是我們元國的小公主,日後的駙馬定然是要由父皇親自挑選的。”其實裴北宸不得不承認,放眼京都,其實沒有哪家的年郎能夠同封祈湛相比,隻不過……
對於封祈湛默不作聲將他妹妹騙走的事,裴北宸當真是氣壞了!
“殿下想如何懲罰祈湛,祈湛定然不會有二話,隻不過離開南南……”封祈湛話鋒一轉,看向了裴北宸,堅定說道:“絕無可能!”
“嗬!”裴北宸嗤笑了一聲,“怎麽?封世子今日,是到這兒威脅本宮來了?”
“祈湛不敢!”封祈湛沒有一一毫的畏懼,相反的,他眉宇舒展,麵容平靜,隨後從袖中拿出了一遝東西,將其放置在了裴北宸麵前的桌子上。
裴北宸不為所。
卻見封祈湛手握扇子,神和緩站在裴北宸麵前,一字一句說道:“這些年來,殿下幾番下江南,不僅是為了南南,也在暗中調查了我與鎮北王。”
裴北宸聽見封祈湛的話,抬眼看向了他,眸子裏已然多了幾分寒厲之氣。
“殿下擔憂的,不過是我的父親是鎮北王,而我,是鎮北王世子。殿下,那些黑人,雖然如今還不知道他們的份,可是可以肯定,他們是衝著我而來,而派他們來的,便是鎮北王。”
到這一刻,裴北宸終於知道這麽多年,自己沒有看走眼,封祈湛果真不是池中。
他竟然連自己自己的心思都的一清二楚。
雖然封祈湛是留在江南的質子,這些年來,西北表麵看來安然無恙,實則關於鎮北王的一舉一,遠在京都父皇和自己並不是無於衷。
裴北宸怕的就是鎮北王父子若是同心,對君主有了異心,二人若是一人在南,一人在北聯手的話……
所以,這麽多年來,裴北宸不是沒有防著封祈湛。
“封世子,太聰明的人,一般沒有什麽好結果。”裴北宸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書桌,目裏已經是森冷的殺意了。
“書桌上的書信皆是鎮北王這些年來飛鴿於我的書信,我雖為他兒子,可是這麽多年來,他所吩咐的每一件事我都沒有為他辦過。他早已經將我視為眼中釘中刺,以至於覺得將我留在江南已然離了他的控製。”
“我自是在沈府照拂下長,對於我封祈湛而言,沈家人才是我的家人。殿下擔憂的事,我封祈湛以生命擔保,絕對不會讓其發生。反之,若是有朝一日鎮北王當真……我也定然不會心慈手!”
“殿下,您說過,您這輩子的重任是守護元國,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祈湛沒有多大抱負,我這一輩子做的所有一切,隻為了三個字:裴南鳶。為了公主,封祈湛願意為殿下之願肝腦塗地。”
一字一句,坦坦。
話意至此,裴北宸哪裏會不明白封祈湛今夜此行之意。
若說以往還看不封祈湛此人,如今他這是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擺放在了臺麵。
若是換了別人,或許裴北宸還會覺得這不過是場戲,可是麵前的人是封祈湛,如非他願意,旁人都無法看徹的封祈湛。
他今夜能來同自己講這些話,已然超出了他的意料。
裴北宸隻是萬萬沒有想到,封祈湛竟然會說出,他這輩子活著隻為了裴南鳶。
這種東西對於裴北宸來說不過是過往雲煙,他一直都以為封祈湛的心深定然也是個江山的人。
裴北宸沉默了許久,他似是在細細琢磨封祈湛所言的真假,他不是不知曉封祈湛能變今日這個樣子,全然是因為小南鳶……
許久,裴北宸終於歎了口氣,站起,走到封祈湛邊,盯著他的眸子,語氣冰冷說道:“本宮可以不阻攔你同小南鳶,隻不過封祈湛,你要記著,本宮隻有這麽一個妹妹,還是元國最最尊貴的小公主。日後,若是父皇和母後有了更加合適的人選……封祈湛,能不能為駙馬這件事,本宮無法同你保證!”
“多謝殿下全!”封祈湛抱拳,語氣誠懇,接著他也認真對裴北宸道:“公主的駙馬,隻會是我。”
裴北宸退後了一步,隨後看著桌麵上封祈湛放下的那遝書信,開口說:“過完年之後本宮就會帶小南鳶回京都,屆時本宮會尋一個理由帶你一起回去。封世子,還請早些做好離開江南的準備。”
聽見裴北宸的話,封祈湛微微勾起了角:“微臣謝過太子殿下!”
封祈湛離開後,裴北宸盯著桌麵上的東西,往日若不是沈初曦和舅祖父,自己也不會將封祈湛視為自己人,可這個“自己人”裏有幾分真意隻有他自己清楚。
隻不過過了今夜……
裴北宸輕笑出聲,封祈湛為了小南鳶,能夠真正為自己所用是最好不過了,他這個人若當真有了異心,隻怕會是一個強悍的對手。
以他的份和才智,若是能為駙馬,沒有了實權和職,對朝堂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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