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小事?周有,這小事啊?”
“別拽我,我困得很……”
周有很快又睡了,鄧紅梅不依不饒,“我告訴你,就得讓知道,我們家不是好欺負的,不是任由他們家踩在腳底下一輩子……”
“雪琪跟東亭對象的時候你知道說什麼嗎,說我們沒把兒教好十來歲就嫁人生孩子,還說雪琪命不好,連生三個兒,說這種生法克夫,傳到顧家那邊去了。”
了眼淚,“酒席上你沒看見吶,那是故意跟咱們家比,樣樣都要搶一頭,雄慶再能干又能怎麼地?還不是給人家打工的,能比得過咱們家南川?南川自己就是老板。”
鄧紅梅喋喋不休,周有睡得打鼾,更氣了,一邊說一邊氣。
樓上,佟言有點,周南川下樓去打水,他腳步聲重,怕吵到兩位老人,故意放輕了些,走到門口聽到鄧紅梅的聲音。
“我跟你說話你當耳邊風?”
屋門正關著,周南川有些恍惚。
“一天到晚的,什麼也不關心,要抱孫子的人了還是什麼都不關心,這個家就我一個人累死累活,不完的心!”
周南川拎了水壺往里倒熱水,輕輕放下,端著杯子準備走,“我不管,我明早就說,讓南川在城里買個房子,買個大房子,他們家雄慶打算在市里買,我們就直接買了,買個大的……我看蔣彩云還拿什麼嘚瑟。”
二樓,佟言穿著睡坐在床邊上,微微彎腰。
“怎麼了?”
周南川將水放下,“躺著,別著涼了。”
“有空調,不冷。”
“怎麼了,不舒服?”
佟言低著頭看他,心里說不出的滋味,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人的眼淚說來就快,快得離譜。
“你又怎麼了?”
佟言了鼻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自己的評價很中肯,算不上多能干的一個人,但也絕對不弱,以前不太看得起不就哭的人,覺得無法理解。
現在自己卻變了這種人。
周南川要給眼淚,將臉別開,這下男人有點慌了。
“到底怎麼了,我惹你了?”
搖頭,不說話,只是哭。
周南川抓著的手,回想從園子里回家后發生的一切。
沒發生什麼特殊的事,兩人邁著小碎步回家,路上遇到野狗朝他們,他撿起石頭把野狗轟跑了,沒被嚇到,當時還一臉笑容。
回家后父母對不錯,噓寒問暖,夾菜盛湯,飯后就回到了樓上,他絞盡腦想不明白能讓哭的點在哪里。
他蹲在面前,有些無奈,“佟言,你有什麼話告訴我,別讓我猜。”
“周南川……”
抱著他的頭,“我好害怕啊。”
“怕什麼?”
“生孩子疼,我怕,我不想生,我能不能不生了,我不想生孩子。”
聞聲,男人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佟言還抱著他,熱淚落在他臉上,一滴又一滴。
這些日子以來,不哭不鬧,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給他一種腳踏實地過日子的錯覺,給他買服,買子,甚至還愿意配合他做親近的事。
在今晚之前,周南川覺得這就是他以后的生活了,人心是長的,不可能捂不化。
“周南川,我真的不想生孩子,我怕疼,我今年才二十歲,責任太大,我負擔不起……”
男人將的手拿開,“你這段時間一直都想跟我說這個?”
噎著,紅著眼睛。
“喝水。”他將杯子遞給。
佟言沒接,周南川將的手抓過來,讓握著杯子,“周南川,我……”
男人沒在搭理,靜靜的掀開被子在邊躺下。
燈關了,佟言窩在被子里哭了一會兒,男人一不,完全當不存在。
想發泄緒卻又無人搭理,佟言不了,從被子里了他的胳膊,“周南川……”
男人著氣,氣氛再次陷安靜。
著哭腔,將頭靠過去,眼淚落在他肩上,“周南川……嗚嗚……”
周南川完全不想搭理,只要他一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溫馨生活都是在為不要這個孩子做鋪墊,他就覺得自己被當猴耍了。
他的真心被踐踏在腳下,這個人本沒把他當回事,就算是他的人了,懷了他的孩子,依然策劃著離開這里,逃之夭夭。
的心是鐵做的?
眼淚吧嗒吧嗒掉在他袖上,佟言下意識抓著他的胳膊,越哭越傷心。
的眼睛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周南川……”
男人的防線坍塌了——
才多大,二十歲,嫁給他本就突然,新婚那晚他又那樣迫切刺激了,沒能及時適應自己的份,人之常。
還沒做好當媽媽的準備,他也……能理解。
周南川不停的給自己洗腦,佟言抱著他胳膊一直哭,哭著哭著男人把往懷里一撈,“言言……”
被迫趴在他口,停止了噎。
男人的大掌干的眼淚,糙的指腹劃過的臉頰,“言言,你說不想孩子的爸爸被人說是流氓,我改,我戒煙,酒我也不喝了,我好好賺錢,讓你們娘倆兒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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