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梨花醉雖然不是烈酒，可也是酒，就好比，酒友也友。

青杏端了一碗清茶，“小姐，喝口茶，醒醒神。”

許婉寧就著青杏的手喝掉了清茶“怎樣？那人走了沒有？”

說的自然是睡在屋子里的裴珩。

青杏搖搖頭“我跟紅梅都沒聽到靜，也沒進去看。”

走沒走，不知道。

許婉寧起，洗漱好，敲了敲門。

“……”許婉寧敲完門就覺得好笑。

這是房間，進門竟然還要敲門。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屋子里沒有靜。

許婉寧在外頭等了等，見還沒有靜，這才推門進去。

里頭安安靜靜的。

“裴珩？”許婉寧站在昨日喝酒的地方又朝里間喊了一句，可還是沒人答應，許婉寧只得進去。

里間空無一人。

雕花床干干凈凈，還是跟昨日一樣，除了近外沿的床單有些褶皺之外，沒有任何的不同。

裴珩已經離去。

紅梅上前問“小姐，要不要都丟了？”

許婉寧搖搖頭“不用那麼麻煩，洗干凈曬一曬。”

許婉寧干凈，隔壁陳綿綿睡過的床褥全部都丟了，崔云楓睡過的就更夸張了。

如今丟地丟扔的扔，就剩下一間空屋子在那里。

也不曉得，那間空屋子能保留多久。

紅梅一怔，小姐不愿意讓別人自己東西的病好了？

青杏卻不同，高興地應了一句是，抱起了另外一床墊褥，推著出去了“走啦走啦，別打擾小姐看書。”

許婉寧來到窗前，拿起昨日沒看完的書。

這是的習慣，每天早上早起后，吃早飯前，都要看上兩頁書，書還倒扣在桌子上，沒有任何人過。

可許婉寧確定，這書被人過了。

因為……

倒扣在桌子上的書下，罩著一朵花。

一朵開得正好的不知名小花。

這不是院子里的花。

花下，是幾個龍飛舞的字。

行到水窮，坐看云起時。

力紙背，瀟灑恣意，像裴珩這個人。

許婉寧著花，湊到鼻尖輕輕聞了聞。

不知名的花，散發著不知名的淡香，清新雅致。

青杏推著紅梅出去，二人將被套被單全部都扯下來，丟進盆里，被褥則放在竹竿上晾曬。

紅梅百思不得其解。

姑爺用過的東西都被小姐理得干干凈凈，別的男人用過的東西，小姐竟然只是，洗一洗，曬一曬，繼續用？

青杏看到紅梅眉頭皺，一副怎麼都想不通的模樣，心里可樂呵了。

小姐不是不干凈，只是覺得裴大人是自己人。

這麼簡單的道理，也有姐姐看不想不明白的時候，嘿。

就不告訴，就不告訴，就不告訴！

崔慶平治臉的時間，已經接近尾聲。

隨著三天一拆紗布，他的臉也越來越平整，跟另外半張完好無損的臉別無二致。

這是最后一次上藥了。

“恢復得真不錯。這最后一次藥上完，三天之后就正常了吧？”杜氏眉開眼笑，這應該是從大牢里出來第一個好消息了。

許迦邊給崔慶平抹藥邊說“夫人說得沒錯，三天之后把紗布取掉，小公子就與正常人無異了，不過，因為這新長出來還很脆弱

，建議小公子最近一個月還是要多待在屋子里，吹風見日，等全部長好了，再出去不遲。”

“行。”杜氏摟著崔慶平，心肝地著“兒啊，聽大夫的話，這一個月，你就安心在屋子里養著，別出來見太吹風，等這臉長好啦，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總比天天頂著一塊大紗布舒服多了，崔慶平也很乖巧“祖母，我不出門，那我就天天在屋子里玩。”

“好。你怎麼開心就怎麼玩。”杜氏依著崔慶平。

只要孫子的臉治好了，讀書的事，后面慢慢來。

陳綿綿也來了，一臉倦怠的模樣，小臉蛋兒看著都清減了不。

“姐姐，妹妹給您請安。”陳綿綿虛虛一福子。

杜氏冷哼一聲“這都太曬屁了，你才過來。請得什麼安。”

“實在是妹妹這段日子胃口不好，睡又睡不夠，所以才……”陳綿綿打著呵欠，眼底又有些期待，手放在小腹上。

杜氏又哼了一聲，并沒有在意，全部心思都在崔慶平的上。

許婉寧著茶碗的手微微一頓。

嗜睡、反胃，怎麼忘記還有一種病表現的是這些癥狀。

陳綿綿看到許迦“正好賈大夫也在啊，等會也幫我把把脈吧。”

許迦過去之前，看了看許婉寧，二人對視一眼，不用說話，都已經知道了彼此的意思。

一盞茶的功夫過后，許迦拱手“側夫人，您是脾胃虛弱，胃脹不消化導致的，我給您開一劑健胃消食藥劑就行。”

陳綿綿眼中的漸漸散去，“多謝賈大夫了。”

“不用客氣。藥有些苦，側夫人多吃兩粒餞。”

許迦收拾藥箱離去，一一跟大堂里的主子拱手，到許婉寧的時候，許迦抬頭看了一眼，這才離去。

br> 許婉寧看了看百無聊賴還在打著呵欠，心中已經有了結果。

又來了一個。

請過安，許婉寧照例回寧院。陳綿綿跟在后，二人同了一段路。

就在岔路口，許婉寧等了一下。

“你子不好，最近這段時間，還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吧。”

言外之意，許婉寧讓不要手府里頭的事，管好自己就夠了。

陳綿綿卻突然昂起了頭，了鬢邊的頭發，得意地反問許婉寧“夫人這麼好心？是讓我過好自己的日子呢，還是讓我不要多管閑事？”

眼底有在閃爍“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很討厭你呢，討厭你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其實你拿什麼跟我比？你不得丈夫歡心，不能再有子嗣，若不是你家有點錢，侯府早就已經把你掃地出門了。”

這是上位的狗開始咬人了嘛？

許婉寧挑眉“所以呢？你要把我掃地出門嘛？”

“呵呵，我可沒那麼大的權力。侯府做主的，是侯爺。”

“你就不怕我把你勾引侯爺的事告訴侯爺？”

陳綿綿聳肩“那你就去說好了，證據呢？”許婉寧沒有勾引侯爺的證據，可卻馬上就要有許婉寧的證據。

看誰先弄死誰。

許婉寧突然就樂了，“側夫人玩得好一手過河拆橋的戲碼。”

陳綿綿“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許婉寧沖點點頭，笑著往后退了一步“你記得你說過的話。”

說完轉朝寧院而去，笑在轉時消失殆盡，眼神清冷無邊。

菩薩總說，行善事，種善因，得善果。

有些人，不配。

陳綿綿不配，的孩子，也一樣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