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鈺又道：“這流言一出，我祖母已經記恨上你家了，肯定派了人在你家附近監視。我冒然上門，還是不好。”

他也不是怕自己到責罰，而是擔心他母親。

他在軍營里長大，陳氏在那里人緣頗好，給他尋了文武先生，他也確實聰明，學什麼都進步神速。但自從魯國公府開府后，秦氏卻還嫌陳氏把他教養的不好，不再讓陳氏手馮鈺的教育。

而馮鈺但凡敢違逆秦氏，就會招來秦氏對陳氏更多的不滿和磋磨。

馮鈺便變得謹小慎微起來，遇事都先想自己母親。

顧野想了想，想出個主意。然后馮鈺就裝作為母親抱不平，追著他過來了。

王氏聽他說完事經過，總算松了口氣。

顧野又去看他娘，挨到顧茵邊，幽怨地道：“還知道擋我前頭呢，娘就這麼看著哦。”

顧茵好笑道：“前頭我聽門房說有人追打你，我是有幾分擔心的，可看到你們都跑著進府來了，追著你的又是馮小公子，你對馮小公子那麼贊不絕口的，他真要是非不分就手的人，你能那麼喜歡他？”

說著顧茵又低聲音道：“我知道你邊肯定有侍衛，只是平時不面罷了。”

顧野又笑起來，“還是娘懂我。”

顧茵笑著點了他一下，請馮鈺進正廳說話。

他們走后，跟出來的宋石榴沒，叉腰看著一眾下人，板著臉道：“都知道今兒個的事兒，該怎麼說吧？”

府里的下人雖都是原王府的，但經歷過一次次換，現在留下的都是老實的。

宋石榴跟著王氏管家，都知道是王氏邊最得用的那個，的話就等于是主子的話。

所以立刻有人道：“知道知道，馮小公子追打咱家小爺，追到咱們府里，讓咱家老太太和太太給扣下了！”

宋石榴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放眾人各自去做其他活計。

正廳里，顧茵讓丫鬟給馮鈺上了茶水，又屏退了其他人，這才解釋道：“令堂去庵堂那日，我娘確實也在場。但是當時也只聽到幾個字眼，回來后連家里人都提，更別說出去散布流言了。但這先按下不表，我有更要的和你說。”

當即顧茵就說起葛家老夫妻。

馮鈺聽到說葛家老夫妻就想著哪一日被拐走的兒可能會回來找他們，所以這些年風雨無阻地在碼頭出攤，都到了滿頭霜白、渾病痛的年紀，卻還在一直等著、盼著……

他到底年紀小，雖還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外祖，他還是紅了眼睛。

顧野坐在他旁邊，見狀也沒勸什麼，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馮小公子可聽令堂提過從前的事？可還有印象？”

馮鈺背過了眼睛，這才道：“母親沒提過，只說在戰時和雙親失散，所以我沒有外家。”

說著他不由蹙了蹙眉，換以前他當然是可以直接回去問陳氏的，但是眼下陳氏被足，除了秦氏邊的人送吃喝進去，旁人再不能和相見的。

顧茵看他的臉，也猜到了一些。

正好宋石榴進了來，走到顧茵和王氏邊，小聲邀功道：“老太太和太太放心，奴婢已經訓完其他人了，他們不會出去說的，只會說馮小公子是追打咱家小爺，然后讓咱家扣下了。”

王氏贊賞地看了宋石榴一眼，顧茵眼睛一亮，笑道：“好石榴，還得麻煩你跑一趟。”

宋石榴拍著脯道：“太太盡管吩咐。”

屋里其他人還不明所以，又聽顧茵接著道：“馮小公子欺人太甚，把我兒打這樣，難道還想當小孩玩鬧，善罷甘休？去請他家大人來，分辨分辨！”

宋石榴想了想，問：“魯國公應當和咱家將軍一樣，還在上值吧？奴婢晚點過去？”

顧茵給個“你傻不傻”的眼神，“可就得在他回家之前，你趁早去，趁早回。記得氣憤一些，讓他們務必立刻來人，晚了馮小公子可要在咱家吃苦頭！”

宋石榴還是不大明白，但不明白也不要，反正聽太太的肯定沒錯，連忙“哎”，立刻讓人套車，眨眼就出府去了。

“謝過夫人了。”馮鈺起作揖。

馮源和武青意都不在家，魯國公府能主事兒的只剩下秦氏，還在稱病，又極好面子。這種沒面子的活計，自然也是讓不待見的兒媳婦來。

沒多會兒，武安下學回來了，他今日也下學的早，回到家正準備歇歇，讓顧茵捉了壯丁，讓他按著記憶里葛家老夫妻的模樣，繪出了畫像。

武安學畫的時間短，還沒到當下追求意像神似，而不追求寫實的畫風影響，他不用筆，只用炭筆，畫出來的畫像更接近現代的素描像。

畫像畫完，陳氏也到了英國公府。

實在赧然，流言傳出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像是英國公府會做出來的事——們母子和顧茵母子都打過道，對他們印象都好。

后頭秦氏雖然說那日在庵堂的時候，旁邊的中年婦人就是王氏。

可祝告的時候，王氏也在虔誠閉目，口中念念有詞。

兩人同時進行的，王氏就算真有那本事，一心二用，把的輕聲囈語一字不落地聽到耳朵里，也不像是那種人——臨走時看自己的眼神，溫疼惜，像長輩看自家晚輩一樣。起碼秦氏從未這樣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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