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扔出去了,雲河才看清來的人是誰,麵當即變了變,張了張想讓快點躲開,可是話到了邊又是一頓,到底是沒有出言提醒。
秦月涼自然也不可能會被區區一個枕頭給砸了,子一偏,枕頭就砸在了後的門板上。
這才重新看向雲河,淡淡道,“太子殿下真是好大的威風啊,要不要我給你鼓個掌啊?”
雲河被怪氣的兩句給氣的麵上泛紅,卻沒有接茬兒,隻把臉往旁邊一扭,故作生冷道,“你來幹什麽?”
秦月涼也不介意,隻端著飯菜朝床邊走去,將飯菜放在桌上,才開口道,“看不出來嗎?給你送飯的。”
雲河臉略有緩和,卻還是扭著子道,“……不是說跟我沒有關係了嗎?何必還假惺惺的裝好人給我送飯?”
秦月涼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我的確說過,所以……別誤會啊,我之所以會來,隻不過是因為收了蘇萬林五十兩銀子,讓我過來勸道你一下而已。”
雲河:“……”
他剛剛才略有緩和的麵容頓時凝固了,然後很快臉比之前更黑了,終於忍無可忍的一指門外,“……你給我出去!”
秦月涼當然沒有出去。
跟大爺一樣坐在雲河跟前,都沒一下,反而漫不經心的歪了歪腦袋,“這麽生氣做什麽?你該不會心裏還存了一幻想,以為我是關心你才來的吧?”
被說中了心事,雲河麵一僵,更加惱怒起來。
不過他知道,秦月涼不是暗影蘇淺憶他們,他就算說一百次滾出去,隻要自己沒想走,就會當做沒聽到的。
於是雲河終於學聰明了,沒有再怒吼,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秦月涼,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秦月涼攤了攤手,“我看起來像是那麽閑的人嗎?都說了我是收了銀子才來的。”
雲河著拳頭,忍著氣道,“那現在飯菜放下,你可以走了。”
“那不行,蘇萬林是讓我來跟你好好聊聊的,我總得把話說清楚了再走。”㊣ωWW.メ伍2⓪メS.С○м҈
瞧著雲河已經被氣的不輕了,秦月涼這一次終於發了慈悲,沒再故意氣他,而是直接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實話實說,雲河,我自覺我們之間沒什麽基礎,重逢之後相的時間頂多也就一兩天而已,如今你會突然提出要娶我,我想大抵是因為愧疚或者責任?”
雲河臉上的怒意頓了頓,終於是消散了幾分,微微抿著道,“就算我現在沒有多喜歡你,但是在一起之後總會有的,就算沒有,我也一定會護你一世周全,這還不夠嗎?”
“果然。”秦月涼輕笑了一聲,“首先你得明白,你既然是出於愧疚或者責任,那你也得想想我需不需要你的愧疚和責任對吧?”
“你自覺對不起我,想要補償我,所以才想娶我。”
“然而如今我說了我不需要你的補償,更不想嫁給你,那你就應該輕輕鬆鬆的說一句,這是你自己不要的,我們兩不相欠了才對。”
“可你現在怒氣衝衝,好像我不答應你就是我不識抬舉一樣,你不覺得本末倒置了嗎?”
雲河不一怔,細細想過說的話,他發現說的好像都對……是對方不想要補償的,他應該高興才對,怎麽還生起氣來了呢?
看著雲河所有所思的模樣,秦月涼才再次開口,“其實你之所以會如此,不過是因為無塵的出現而已。”
“盡管是你欠了我的,可從一開始你卻就沒把我們兩個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你是覺得你高高在上的,你覺得你娶我對我而言就是一種施舍。”
“然而你施舍的人卻拒絕了你的施舍,反而接了另一個在你看來不如你的人的施舍,所以你惱怒了,我說的對嗎?”
雲河的臉一瞬間有些蒼白。
他了,像是想要解釋什麽,可是看著秦月涼的目,他卻發現他什麽都說不出來……
秦月涼輕笑了一聲,“看來都被我說中了呢。”
就算看了雲河那卑劣的心思,也並不覺得惱怒,隻用一種平靜的語氣繼續說了下去。
“可其實你不必憤怒和不甘,我不接你不是因為你比無塵差,甚至可以說,這跟無塵沒有半點幹係。”
“我們的結局,早在西楚背叛的時候就注定了,我沒有殺你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至於……跟你在一起?對不起,這種事我想一下都會覺得愧對那些九泉之下的亡魂。”
“而且……其實我早就發現你認出我來了,就在我要再回江城之前,你用那種複雜的目讓我千萬小心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決定要跟無塵在一起,可即便我看出你對我沒有殺心甚至還帶著一點愧疚,我也還是沒有認下我的份,那是因為我從沒有想過要依靠你或者讓你補償我什麽。”
“我這樣說,你可懂了嗎?”
雲河緩緩垂下頭去,眸子一點一點的灰暗下來。
他懂了。
原本他總覺得是他慢了一步,才會讓秦月涼被無塵搶走的,可是如今他終於明白,原來他從來都沒有慢一步。
再沒有任何借口可找,他是輸給了自己,而非其他任何人。
雲河沉默不語間,秦月涼已經站起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這番開解,算是我還了你不準備追殺我的人,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間最後的那一點麵。”
頓了頓,又低聲補充了一句,“至於西楚欠了北的……那麽多條人命,欠了就是欠了,我可沒那麽大的臉去替那些枉死的人接你的愧疚。”
說完,轉離開,“至此,我們兩人之間,正式兩清。”
“……等一下!”雲河盡管臉已經慘白,被說的無地自容,卻還是忍不住住了。
看到秦月涼頓住腳步,雲河抖著開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秦月涼頭也不回,直截了當,“沒過。”
雲河:“……”
原本還滿心蒼涼,這一句話卻把他搞的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歎了一口氣,“不是這個問題,我想問的是……既然我不行,為什麽他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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