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平。”

興元帝發話后，打量著起的青年。

穿著朱服的年輕人，一張臉冷白如玉，有種濃墨重彩的驚艷。只是今日眉眼間有著倦意，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清宵這趟南行，委實辛苦了。”

“為陛下辦事，臣只覺榮幸，不覺辛苦。”

興元帝笑了：“你的忠心，朕都看在眼里了。清宵啊，如果朕沒記錯，你今年二十二了吧？”

“是。”

“已經加冠兩年，也該娶妻了。”

賀清宵神微變：“臣差事繁忙，常在外奔波，暫時還沒有娶妻的打算。”

“這話不對。家立業，先家，后立業。要都是你這種想法，大夏員豈不是一大半要打？”

興元帝從來不是斯文的人，說話也糙，卻不好讓人反駁。

賀清宵的心一沉，對興元帝今日召他進宮的目的有了猜測。

是要為他賜婚？

想到這種可能，賀清宵攥了攥拳，指尖發冷。

“你家中沒有長輩做主，朕就直接和你說了。朕有意把璇公主許配于你，你意下如何？”興元帝用商量的語氣詢問，但要是誰真的以為皇上是在與人商量，那就太天真了。

賀清宵一時沒回答，氣氛立刻張起來。

一旁孫巖見賀清宵這般反應，起了看好戲的心思。

長樂侯竟然不愿意！

興元帝也看出來了，和煦的笑意一收，轉為平淡：“清宵，你覺得如何？”

話音到最后加重許多，任人都能到帝王即將震怒的力。

賀清宵自然到了，可無論怎樣的力，他都不可能應下。

他若應了，既是對璇公主不公，也無再見阿柚。

有那麼一瞬間，他忍不住想，皇上愿意把公主下嫁于他，或許愿意給他一個好結局。那他是不是可以求娶阿柚？

可很快，賀清宵就打消了這個因為貪心而生出的可笑念頭。

獨獨阿柚，皇上是不可能答應的。

“臣——”幾乎凝滯的氣氛中，賀清宵開口，“臣暫時不想娶妻，有負陛下厚。”

“給朕一個你不想娶妻的理由。”興元帝沉下臉，“不要拿剛才的話搪塞朕。”

話到此，賀清宵無法再避開，只好道：“臣自喪父喪母，是無福之人，沒有照顧好妻兒的信心。臣愿一心為陛下做事，不考慮其他——”

“胡說！”興元帝一臉慍怒，“正是因為你上無父母，才更該早早親，延續賀家香火。不然你可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又把朕置于何地？”

興元帝越說越惱火，這不單是被拒婚的尷尬。試想共同打天下的義兄后來分道揚鑣，兵戈相見，他是勝利的一方，結果義兄之子無妻無子，這讓世人怎麼想？

“你對尚公主無意，朕也不強迫。”這麼說著，興元帝臉卻黑如鍋底。

他的兒都看不上，這小子想干嘛？

“但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你且說說，喜歡什麼樣的貴？”興元帝著火氣問。

賀清宵沉默。

興元帝等了等，依然等不到回應，徹底惱了：“長樂侯，你是要抗旨不？”

賀清宵跪下：“臣有負圣恩，請陛下賜罪。”

“你——”興元帝一拍桌案，冷冷道，“這些日子你就待在侯府，好好想一想娶妻是不是人生大事，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來和朕說。”

孫巖暗暗挑眉。

皇上這是要長樂侯閉門思過啊。

這長樂侯年紀輕輕，卻寧可惹怒皇上也不愿娶妻，莫不是有問題？

“臣領旨。”

賀清宵離開后，興元帝拂袖走向殿，一肚子火氣。

閉府中，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百勛貴很快發現推行新政回來的長樂侯不但沒嘉獎，還不去上衙了。

怎麼回事？皇上單單給長樂侯放長假了？

有人裝模作樣去拜訪，卻被告知長樂侯閉門思過，不便見客。

這下大家更好奇了，各種打聽下來，那日宮中的事就傳開了。

皇上有意為璇公主選長樂侯為駙馬，長樂侯拒絕了。

長樂侯竟然拒絕尚公主！

長樂侯到底怎麼想的？無數人發出這個疑問。

消息傳到后宮，不人暗暗看起芳寧宮的笑話。

這璇公主婚事上還真是艱難，險些嫁去西靈那等不之地不說，總算挑了個樣貌、份皆出眾的駙馬，還被人家長樂侯拒絕了。

來芳寧宮名為關心實則各懷心思的嬪妃一波又一波。麗嬪應付完，氣定神閑命人去喊璇公主過來。

等候的工夫，大宮憤憤不平：“那些人逢高踩低，專門來看娘娘笑話，也太過分了！”

麗嬪一笑：“這有什麼。”

“娘娘您就是太寬容了。”

“我不是寬容，是高興。”

宮出不解的表，剛要說什麼，璇公主就到了。

“璇兒來坐。”麗嬪招呼璇公主過來坐下，打量兒神。

璇公主面平靜，看起來沒外頭風言風語的影響。

只留了大宮一人在旁伺候，麗嬪拍拍兒的手：“外邊的風聲你聽說了吧？”

璇公主微微點頭：“聽說了。母妃放心，兒沒覺得難過。兒與長樂侯素無集，長樂侯拒婚自是有他的想法，并不是針對兒本。”

如果事事難過，在這宮中早過不下去了。

麗嬪出欣的表：“你能這麼想，母妃就放心了。母妃剛剛還說，覺得高興。”

璇公主一怔。

“年輕人中，長樂侯算是頂出的，你父皇能為你選長樂侯為駙馬，說明他有心為你挑一個好夫婿，母妃總算能安心了。”

一旁宮這才恍然大悟。

辛宅中，小蓮一會兒端來西瓜，一會兒奉上涼飲。

辛柚被晃得眼暈：“不用忙乎了，歇歇吧。”

小蓮湊過來：“姑娘，萬歲爺爺要給賀大人賜婚，您怎麼想啊？”

“在想賀大人拒婚，除了被罰閉門思過，還會不會有其他責罰。”

倘若只是閉門思過，就當好好休息了。

“可是賀大人早晚要家吧？”小蓮直指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