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諸多事,姜予安其實對許多東西已經看開了。
甚至還覺得命運天定,只是事在人為。
今日這局面,無非就是一場豪賭。
不是被傅聿城帶走,往后一生困在西爾斯城,每日每夜都要與他作斗,想著怎麼逃出去;
就是他被正義逮捕,從此之后再也不用被噩夢纏,可以一覺到天明。
該說的話姜予安也已經說了,爛好心也罷,決定權反正也不在手上。
正如所說,已經吃過飯了,也不到。
至于其他的幾個人,喜歡唯傅聿城馬首是瞻,等著他發號施令再去吃,那也是他們的事。
姜予安這會兒只想著,怎麼著機會再給傅聿城的子上踹兩腳,剛才那兩下子,實在是不合心意。
不解氣。
“聿城……”
局面僵持時,溫又忍不住開口。
蒼老許多歲的老母親一臉擔憂,自然不是因為自己。
這些天同樣是沒多胃口,老爺子去世、集團被傅北行奪去、傅聿城又下落不明,哪里有胃口吃飯?
饒是如今看到傅聿城出現在自己面前,看到他還活著,可目落在他上那麼多傷疤上,還有腹部那麼深的一道口子,更是心疼得沒有多胃口。
只是心疼長子,擔心他吃不消,明里暗里希他能夠去吃點東西。
這外頭那麼多人對他虎視眈眈,不吃飯怎麼走?不吃飯傷口怎麼恢復?
真是要命。
傅聿城大概也是煩了。
姜予安不頂他覺得無趣,溫總在后嘀咕又心煩,他雖然沒有胃口,可也知道需要能量。
在溫試探的詢問落下后,便松了口:“去吃吧,吃完從后山離開。”
溫立刻出笑容,連忙應聲:“好好好,吃完就走!”
剛往餐廳邁步時,張叔匆匆忙忙從別墅外走進來。
“夫人不好了!得趕讓爺離開,外頭那些警察闖進來了!”
溫臉一變,連忙朝傅聿城看過去:“聿城,你快走!媽媽這邊會沒事的,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出去之后,這次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與溫和張叔的匆忙不同,傅聿城還在不不慢地穿上自己的服。
那件染的襯衫自然是再穿不得,他撈起另一邊備好的干凈衫,一顆一顆地扣上紐扣。
對于他們的話,沒有放在心上。
姜予安倒是好奇,他是哪里來的底氣。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如此氣定神閑。
真不怕死麼?
還是說,覺得自己一定要把握離開呢?
或許是在西爾斯城勝仗打多了,面前那些從堆里爬出來的人都能贏,自然是不在意國安寧生活下的人了。
姜予安默然地收回視線。
在后來無數次想到今天,也得出了最直接的答案。
輸掉的原因,大概是傅聿城太過輕敵。
也想過其他的緣由,或許他來這麼一遭,早就設定好了自己的結局。
本就負重傷,來這一遭就不容易,出去更是比登山還難。
不慌不忙,就是因為預料到已經知曉的答案。
別墅外的腳步匆匆,片刻之后通過擴音的聲音也跟著出來,指令也干凈簡單,說他們已經被包圍,要求他們釋放人質,趕投降。
目之所及,過別墅的門窗玻璃,都可以看到外面黑黢黢的人。
再一對比他們屋的,簡直就是可憐。
兩個人臉嚴峻,大概是沒有料到會有那麼多人;另外兩個人滿臉驚慌,顯然是安寧日子過久了,做事的時候腦袋一熱,現在知道怕了。
姜予安掃了一眼,沉默以待。
只是一個可憐的人質罷了。
“傅聿城,你要是這會兒還理智,就應該帶著人趕離開。溫伯母在這里,我如果命無虞,后半生肯定會有出獄的那一天,等出來之后還有傅北行的贍養,不會有事。倒是你,極有可能葬至此,趕離開吧。”
“是啊,聿城你趕帶著人走,你把張叔也帶上,這里留我一個就行,我一個人做事一個人當,和你們都沒有關系!”
溫聽到姜予安這番話,忙不迭地說道。
屋外用擴聲重復相同的話,不停地在催促他們。
大概是看得到他們屋是什麼況,也并不著急,希能夠把危害降到最低。
傅聿城上的服才穿好,此刻男人臉已經嚴峻許多,再看不到半點玩味的戲謔。
那雙深邃犀利的雙眸掃視了一圈,他沖后的人使了一個眼,男人行很快,已經離開在視野范圍。
“張叔、傅夫人,你們也趕跟著走,否則接下來會出什麼事,可不是我能負責的。”
他話落,隨后朝姜予安看過去。
正要開口時,也不知道溫從哪兒竄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刀,抵住了姜予安的脖子。
沖傅聿城嘶吼:“聿城,你快離開!當媽媽求你了,這里我來扛就。你能在昨天回來看媽媽一眼,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像是怕傅聿城帶走姜予安,讓他們失去人質拖延時間,溫一邊挾持著姜予安一邊往后退,迫傅聿城離開。
一邊說一邊哭著,眼里盡是對傅聿城的不舍。
“快走吧聿城!別再回來了——”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
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溫熱的飛濺在姜予安臉上,嚇死在原地,看著倒在自己邊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大腦宕機的時候,已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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