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萬俟蓁將雙手背在後,對著阮溱彎了眉眼,“不要怕,你的容酌很快就會來找你了。”
就像是一位與阮溱認識了許多年的友人,平靜地與阮溱進行永遠的道別。
虛空出現裂,阮溱即將能夠回到現世。
“阿蓁……”
阮溱覺得,喚萬俟蓁時亦像是在喚,這種覺真的很奇妙。
萬俟蓁的形已經很淡了,聞言還是對著阮溱出溫的笑意。
說的是實話,能夠看到阮溱幸福,很滿足。
就是可惜了些,阮溱與一樣,親緣都不甚圓滿。
“這個給你。”
阮溱趕忙將脖子上掛著的平安扣扯下來,“這枚平安扣是當年扶笙親手所做,他將同心蠱封存在了裏麵。當初取蠱後,我讓阿酌把它複原了。”
阮溱無比慶幸當初讓容酌將這枚平安扣複原,到如今,能夠將它完好地到萬俟蓁的手上。
這枚越了千年的平安扣,帶著扶笙的意與思念,終於來到了萬俟蓁的麵前。
萬俟蓁是阮溱的前世,但阮溱終歸不是萬俟蓁,這枚平安扣是扶笙為萬俟蓁而做,那就隻能是萬俟蓁的。
“這是屬於你的,我將它保管的很好。”
阮溱輕輕挲了一下溫熱的平安扣,杏眸含淚,將它緩緩遞給萬俟蓁。
萬俟蓁指尖微,本以為無法到那枚平安扣,沒想竟能牢牢地握住它。
“你的簪子一直陪著扶笙,如今,這枚平安扣也能一直陪著你。”
這算是另外一種圓滿了吧。
“謝謝。”萬俟蓁將平安扣抵在心口的位置,滿眼激,輕聲道。
眷且深地看著平安扣,角的笑意滿足。
扶笙啊,我來了……
虛空盡裂,有炸開,阮溱閉上眼躲避,再度睜眼時,發現自己半靠在牆壁上,旁窩著一隻絨絨的阿離。
“嗷!”
小主人啊,你終於醒了,嚇死阿離了!
阿離見阮溱醒來,激得不得了,上躥下跳的,直往阮溱懷裏拱。
見到阿離,阮溱恍若隔世。
抱起小家夥,看了它良久,隨後將它的擁在懷裏。
臉靠在阿離絨絨的腦袋上,深深地閉上了雙眼。
還是沒能知道寧浮闕與萬俟蓁,扶笙有什麽關係。
但多能猜到一些了。
寧浮闕與阿離一樣,活了很久很久。
們一起在這世間尋,尋了一千年。
既然於幻境中無法得知真相,那便隻能等寧浮闕回來以後才能知曉一切。
其實不知道也沒有關係,隻要寧浮闕能夠平安歸來,就滿足了。
日後大家在一起,好好的生活,那就可以了。
還有阿泠……
所有人裏麵,最歉疚的就是九方泠,無法對他的給予回應,隻盼他能聽進那日說與他的話。
如果可以,希九方泠下輩子不要再遇到阮溱了。
到底是耽誤了他。
還有的阿酌。
往後餘生,希他再無憂慮,定能陪他,走至白頭!
種種思緒如湧,將阮溱的心攪得五味雜陳,暫時無法從各種紛繁的緒中剝離出來,隻能抱著阿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現世過去的時辰不長,然而在幻境中,阮溱是真的陪著萬俟蓁度過了二十餘年,目睹了淒慘無奈的一生。
與萬俟蓁道別時的傷尚未完全褪去,阮溱的眼前總會浮現萬俟蓁笑著與道別的樣子。
這就像是一場夢,夢醒,萬散。
萬俟一族的人,當真虛偽。
如若不是他們從中作梗,萬俟蓁就不會與扶笙分開,最後就不會死。
本來對萬俟古國沒什麽好的阮溱這會兒越發的討厭這個地方。
雖說千年前的那批人與如今這些人是完全兩批人,但阮溱還是覺得膈應。
“吱咕……”
阿離開始在阮溱懷裏掙紮,讓失神的阮溱驟然回神。
看向懷裏的阿離,見它不住地扯著的袖,似乎是想讓去什麽地方。
想著歇息夠了,阮溱直起,開始打量的地方,這才發覺,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座墓室。
墓室……
想到先前古樹時,手上莫名多出的傷口,珠滴落在了樹的上,還有那道奇異的,阮溱立馬明白過來,這裏才是真正的陵。
是萬俟蓁長眠的地方。
萬俟蓁已然離開了,那麽的呢?
還在這裏嗎?
阮溱心頭一凜,急於確認心所想,也想……再看一看萬俟蓁的樣子。
“阿離,你是不是知道阿蓁在哪裏?”
阮溱抱著阿離走了幾步才想起來阿離的用,拍拍它的腦袋,對著它低聲詢問道。
阿離啃著爪子,連連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
你終於想起我的用了。
阮溱一喜,將阿離放在地上,隨後跟著它往前走。
不過一會兒,阮溱就來到了這座陵的最中心。
這裏也有著一棵樹,看那樣子,與先前所見的那樹是同一棵。
容酌推測的沒有錯,陵就在那座帶有寶座的石室之下。
阮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看那棵樹,注意力全都放在不遠,寒冰床上躺著的那個人上。
快步走過去,就在快要靠近那張存放萬俟蓁的寒冰床時,那上麵本來安安穩穩躺著人瞬間化為了灰燼,再無一存在的痕跡。
“阿蓁……”
阮溱呢喃出聲,站在原地,沒有再過去。
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萬俟蓁站在的麵前,一白,笑意溫。
的脖間帶著那枚好看的平安扣,與相稱極了。
而的旁,似乎還站著扶笙。
兩人攜手,相視一笑,共同走向一片明之。
阮溱忽然就笑了。
萬俟蓁終於與扶笙相遇了。
這一千年,真是苦了們了。
得陵之者得天下……
這最開始隻是當初萬俟一族之人打出的噱頭,他們想讓世人對這陵抱有敬畏,同時又抱有野心。
在外人為了這所謂的寶爭奪時,他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始終立於不敗之地。
其實,這裏麵本沒有寶。
得到這天下本也沒有所謂的寶可言,若真有,那想必就是與責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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