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獻夷沒想到陸旼之現下又冷靜了下來，開始挑他的錯。

剛想說話，後方的陸惜染出聲了，“是，左相大人今日是沒有來得及對歌兒做什麽，那麽過去呢？”

江獻夷聞言轉，目如星，就那樣對上了陸惜染通紅的雙眸。

隨後他就見到這位眸子的主人在他麵前直的跪了下去，嗓音輕卻不失力量，“江卿，左相在過去九年間一直淩家妹，時常將打的奄奄一息，還不準請人醫治，以至如今上沒有一塊好。”

陸惜染將陸菱歌的袖至手肘的位置，江獻夷隻看了一眼就別過了臉，心下不忍。

那縱橫錯的淤痕該有多痛啊！

陸相下手可真夠狠的。

“還請江卿為小與家妹做主！”

陸惜染說完後將子扶在地上對江獻夷行了個大禮，江獻夷連忙上前虛扶住，“陸大小姐言重了，你先起來，下自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陸旼之笑出了聲，目涼涼的看向陸惜染，“你說本相打?證據呢?”

“除了你，誰又能證明陸菱歌上的淤痕是本相打的?！”

他看起來沒有一慌，好整以暇的欣賞著陸惜染一瞬間變差的神。

“我可以作證！”

就在這時，一道沙啞的聲傳來，隨著的出現，眾人這才發現這間室不止一個出口。

“陸夫人?！”

桑蘅嫵說出了來人的份，語氣頗有些驚奇。

驚奇於竟然會出現幫助陸惜染，更驚奇於短短兩日的變化。

不過兩日，竟然像是老了十多歲，頭發都白了大半，形佝僂，原本豔若桃李的麵容此刻滿是憔悴，帶著一抹化不開的哀痛。

“我可以替惜染作證，過去這些年，陸旼之一直在待菱歌，打完之後再給喂各種補藥，本不管的死活。”

“先前有一次他打菱歌的時候被府中一位婢看見，他直接就將人殺害了，還是我理的，就在荷花池邊的那棵樹下，你們可以帶人去挖。”

“他還讓我克扣惜染和菱歌的吃穿用度，在外人麵前要裝作自己很討厭們，怎麽刻薄怎麽來。”

陸夫人低頭一笑，自己都覺得過去這些年歲真是荒唐，聽從陸旼之的命令對兩個孩子做了那麽多錯事。

“是，他陸旼之對整個大殷有諸多貢獻，是聖上的好臣子。”

“可是他實際上就是個瘋子，心裏除了他的發妻，他誰都不在乎，尤其是對他的孩子們，更是狠心到了極點。”

“他怨恨菱歌的出生害了他的心的子，日日夜夜都想讓償命，；厭惡惜染為了姐妹親護著菱歌，覺得就是個廢，隻等菱歌一死就將嫁離上京城，去往北境，讓蹉跎一生！”

聽著陸夫人口中的一切，在場諸位無不皺起了眉頭。

陸旼之這是把所有惡意都對準了自己的兩個兒啊。

就因為發妻因為難產至今昏迷不醒嗎？

可是這與兩個孩子又有何幹係呢？

不想著尋到好的法子救人，而是可勁折磨自己心的妻子為他留下的兩個孩子，這不是有病是什麽？

江獻夷看陸惜染的眼神都帶上了濃重的同。

昏迷不醒的母親，狠心瘋魔的父親，刻薄冷漠的繼母，還有癡傻的妹妹要照顧，這麽多年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同時心下也油然升起了一慶幸。

知道世間竟然有陸旼之這般迫害孩子的父親後，他覺得自己家中的老父老母真的是太好了，除了一直催他親囉嗦了點外，簡直就是拿他當寶，從來不拘著他，他想要做什麽得到的都是支持。

所以他這次休沐回家一定不要與他們慪氣，好好陪陪他們。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父母都會自己孩子的，他有一對如此疼他的父母，一定要好好珍惜。

“程幽若，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陸旼之沒想到程幽若會出現，更沒想到會幫著陸惜染來將一切都挑明了說，句句都是在把他往火坑裏推。

“你不要陸芙的命了嗎?！”

哪曾想程幽若一聽到陸芙的名字就衝了過來，拽起了陸旼之的領，滿目悲愴，嗓音淒厲，“芙兒?你還有臉提我的芙兒?”

“我的芙兒沒了，已經沒了你知道嗎？”

“都是因為你，我的兒沒了！我唯一的兒沒有了！”

程幽若用盡全的力氣重重的打在陸旼之上，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打著打著自己也力跪在地上，掩麵痛哭。

“我的孩子啊……”

小心翼翼護了十多年，到頭來仍舊留不住的孩子。

隻有十五歲，上個月才剛剛及笄，屬於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陸惜染聽到陸芙沒了的消息時，不敢置信的看向程幽若。

那個被程幽若如珠如寶般疼的孩怎麽會沒了呢？

見程幽若一副傷心的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時，不得不信了，當下心裏也泛起了一酸楚。

陸芙，的二妹，雖然們接不多，可是知道，那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會給罰的與陸菱歌送東西吃，也會在程幽若陸旼之的命懲罰們的時候在一旁聲求。

雖然不喜歡程幽若，可是對於陸芙，也是真心拿當妹妹的。

昨日還是陸芙幫著逃出左相府的，怎麽今日，人就沒了呢？

陸惜染偏過臉，與陸菱歌抱在一起，任由眼角流下一行清淚。

“怎麽可能會死，明明那藥……”

陸旼之不相信陸芙就這樣死了，下意識反駁道，忽的想到自己那日遞給程幽若的藥是那人說過有問題，不可用的藥。

是他給錯了……

“那藥還有很多，可以支撐很久是嗎？”

程幽若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回在室裏，莫名滲人。

阮溱被突如其來的笑驚了一下，手環住容酌的手臂，微微後退了半步。

容酌趕忙將阮溱攬自己的懷裏，輕輕拍哄著的後背，“溱溱不怕，我在這。”

靠在他的懷裏，聽著那頭程幽若對陸旼之的質問，阮溱垂眸。

陸旼之一個人，竟這般生生害了六個子啊……

們都是他執念下的犧牲品，還有那位躺在寒玉床上的執念本，又何嚐不是因為陸旼之才變那副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