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右邊小的傷口從膝蓋往下到了踝骨上方,被糊住,看著很是目驚心。
車上配備了醫藥箱,謝與剛接手謝家那幾年也經常傷,給自己理傷口都是家常便飯了。
但面對著綿綿的小姑娘,他不敢下手,怕自己的手法太糙,弄疼,又或是理不好,影響後續恢復。
最終只是從醫藥箱裡拿了一截醫用繃帶出來,在傷口上方繞了一圈,收打了個結,止住流的速度。
郁驚畫安靜待在他的懷中,乖乖任他作。
鼻尖縈繞著清冽的苦木沉香,冰涼著男人溫熱膛,讓漸漸恢復了緒,眼眶紅紅的,說話還帶著濃重鼻音。
「是不是要針?」
想往傷口上看。
謝與抬手,虛虛捂住了的眼睛,聲音放得格外溫。
「是,不過不怕,會打麻藥的。」
「畫畫,不確定那把刀是不是乾淨的,應該還需要打一針破傷風,再讓醫生給你開個檢查……」
他低聲說著,語調不疾不徐,像是清冷山泉,涓涓細流般淌進了心中。
烏泱泱的眼睫著,掃過男人的手心。
郁驚畫溫順地靠著謝與,聽著謝與的平靜語調,無意識繃的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這樣聽著,好像也不會很痛。」
吸著鼻子,攥住謝與襯衫的手指又收了些。
滿是依賴,尾音低低落下。
「謝先生陪我。」
謝與結滾,低眸看著懷中一團的小姑娘,溫聲道,「一定陪你。」
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路面上的車流了許多。
司機是部隊裡退役下來的,直接猛踩油門頂著超速違章,六分鐘就開車衝進了醫院。
早已聯繫好的醫生護士就在門口等著,見謝與抱著人從商務車中出來,立刻將移病床推了過來。
「謝董,您將傷者放上面吧,清創室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過去。」
謝與點頭,傾將郁驚畫放到了病床上。
倉促抬眼,剛平靜下來一些的緒又波起來,慌張拉住了謝與的手。
眼眶漉漉的紅,小聲喊著,「謝先生……」
謝與反手握了回去,力氣有些重,帶起一點兒微弱的疼。
在這時,這點細微的疼卻格外讓郁驚畫安心。
他說,「別怕,我一直都在。」
護士推著床往裡走,滾骨碌碌作響,看出郁驚畫有些驚惶,聲安道,「不怕,都是皮外傷,很快就能理好了。」
醫生穿戴好無菌裝備,口罩上的眼睛微彎,也安了一句,「很快的,不要擔心。」
「我要先給您用生理鹽水清洗傷口,可能會有些疼,您稍微忍一忍,清洗完就能打麻藥了。」
郁驚畫躺在床上,的手掌和手腕也都在掙扎時在地上過,破皮的地方還有一層灰塵和小石子,被兩個護士小心翼翼的用生理鹽水沖洗。
謝與站在一邊,用手擋住的視線,低聲安。
「不怕,疼就說出來,醫生會輕一些的。」
郁驚畫側頭看他,眼睫輕,又是一串淚珠滾落,哽咽著點了點頭。
謝與了張紙巾,沾滿水,一點一點將臉上的淚痕去。
髒兮兮的小貓又恢復了白皙,眼尾懨懨落著,因為清洗傷口的疼痛,咬住了自己的,下上滿是齒痕。
謝與只能的耳朵,一聲接一聲不停哄著。
他喊得低又親昵,「畫畫」「寶貝」「郁」換著,是在從前那位冷沉戾的謝九爺上不會出現的麻。
不僅醫生和護士心中驚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郁驚畫也被他喊得耳熱,長睫起,淺茶眼瞳中浮著薄薄碎,聲道,「謝先生,您別喊了……」
過於蒼白的小臉上暈開淺淺的,似是裹了雲霞瀲灩。
謝與低聲輕笑,眉眼舒緩溫。
「為什麼?」
「畫畫害了?」
郁驚畫垂下眼睫,沒好意思看他。
合傷口的時候,司機進來了一趟,給謝與遞了一個小袋子。
郁驚畫看不清裡面裝了什麼,只是見謝與拿了什麼東西出來,有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塑料聲。
接著,謝與轉過,指尖上了微涼的。
一顆圓滾滾的糖落齒之中。
郁驚畫下意識用舌尖卷了卷,白巧濃郁的甜在口腔中蔓延。
謝與還在解著巧克力的包裝,低聲道,「吃點甜的,能放鬆心。」
尤其是郁驚畫流了一灘,更需要及時補充糖分,以免失引起低糖頭暈。
在被投餵到第三顆巧克力球時,傷口終於合完。
護士之前做的破傷風皮試也到了時間,給郁驚畫打了一針。
郁驚畫被謝與抱起,彎在男人的小臂之上,看了看自己被紗布包得嚴實的小,還忍不住晃了晃。
謝與無奈看,「不疼?」
郁驚畫誠實道,「疼。」
「疼還。」謝與低嘆了口氣,帶人坐上了車。
郁驚畫鼓了鼓臉頰,眼尾是未褪的靡麗淺紅,眼眸盈水,看著怪可憐的。
「那我晚上怎麼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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