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驚畫看不到謝與的神,但能聽出來,語氣里蘊含的縱容。
垂眸想著,然後認真回答,「好,那就起訴。」
男人嗓音低沉,帶著明顯的安意味,像是哄小孩一樣,慢慢重複了一遍的話。
「嗯,要給郁討個公道,必須起訴。」
算起來,這個稱呼已經聽到好幾次了,但每次郁驚畫都會忍不住覺得有些耳熱。
烏泱泱的眼睫輕,抿著,小聲問道,「謝先生,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呀?」
謝與微微挑眉。
「為什麼會麻煩?本就是他們的錯,和你無關,這是你的正當權利。」
腔中有莫名的緒在涌。
郁驚畫描述不出來,只能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讚。
「謝先生,您人真的太好了!」
謝與:「……」
謝與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有些倦懶的拉長了尾調。
著十足的無可奈何。
「知道了,郁。」
-
「哐當——」
花瓶被掃開的文件帶過,砸落在地,發出了瓷碎裂的清脆聲音。
張源推開辦公室的門,對滿地的狼藉視而不見,直接走過去坐到了唯一還算乾淨的皮沙發上。
「已經幫你和公司說了,他們會把熱度下來。」
若桐膛劇烈起伏,眼中閃著怒火。
聽到張源不咸不淡的話,猛地扭頭看去,艷臉龐因為憤怒有些許扭曲。
「然後呢?」
張源整理文件的手頓了頓,冷笑一聲。
「你還要什麼然後?」
若桐提高了聲音,「一隻錦鯉就這樣沒事了?」
張源啪地一下將文件拍在茶幾上。
他看著若桐,「怎麼,你還能拿怎麼樣?針對人家一次,就被白緒言和T家方直接打了臉,你應該慶幸,你沒有直接下場,還能勉強保全幾分面——哦對了,我還沒問你,不是說和白緒言關係很好嗎,《神》的模特不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但凡早一點說,我也不會拿著這種早晚要被揭穿的謊言去營銷!」
若桐目閃爍,原本的底氣也散了。
「……他又不上網,我怎麼知道。」
若桐自然是認識白緒言的,同為京北家族,雖然算不上,面子還是有的。若非如此,白緒言也不會應邀給畫了幅油畫,畫展時也禮貌的誇讚了幾句,讓能抓住機會,藉此營銷。
至於《神》,完全是個意外,是若桐某次在網上刷到有人問是不是這幅畫的模特。《神》多出名啊,偏偏白緒言說是私人畫作,早已送給了畫作上的收藏。
若桐知道白緒言不太上網,便想出了用《神》營銷的方法,在一次直播中,裝作不經意出後《神》畫作,然後在追問時,臉上出了一點兒為難,含糊略過。
仍留著最後一點餘地——不承認,也不否認。這點兒餘地在今天,就勉強幫維持住了一層岌岌可危的表皮。
但怎麼也沒想到,郁驚畫竟然就是《神》主角。
張源死死地盯著,「你給我說清楚,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他的手指點在文件上,一下一下,重重點著。
一字一句,幾乎從牙中出。
「一隻錦鯉究竟是誰,你又為什麼要針對。」
若桐臉更加難看,沉默幾秒後,在沙發上坐下。
緩和了語氣,「源哥,我實話和你說吧,我們家正在走下坡路,我必須抓住祖輩的關係,嫁進謝家。」
「一隻錦鯉,就是我嫁進謝家的絆腳石。」
「我和謝家那位也算有幾分青梅竹馬的誼,只要不擋路,我一定能當上謝夫人。」
若桐有些倨傲的抬起了下,斬釘截鐵。
張源目晦地盯著,半晌後,挪開了視線,聲音已經恢復到平靜。
「從最開始帶你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是那種會使髒手段的人,所以可以放心把我當你半個哥哥。」
若桐還以為他這是化了,立刻揚起笑,「源哥,你當然是個我哥哥了,等到我了謝夫人,肯定不了你的好。」
張源卻是站起,不冷不熱道,「不用了,我們理念不合,我會向公司反映,給你換個經紀人帶。」
在若桐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張源往外走去,到了門把手,又顧念著舊,勸了句,「若桐,看在我們也共事過幾年的份上,最後勸你一句,世家水深,可你想嫁的謝家這一脈主支是出了名的清正,你那些手段,人家看不起。」
張源打開了門,正好撞上若桐的助理小周氣吁吁的跑了上來,舉著手機慌張道,「桐姐,不好了,一隻錦鯉發微博了!」
若桐一把搶過小周手裡的手機,定睛看去。
【一隻錦鯉】起訴書,請準備好接收法院傳票。
評論區熱熱鬧鬧。
[我靠我靠我靠錦鯉姐姐好颯啊啊啊!]
[劃重點,最下方的律師署名是齊鳴大佬啊!!這位可是謝氏集團的法務部老大,履歷一劃全是勝仗的那種金牌老大,拿來打這種小到不能再小的名譽案件,真的,當被告都是你們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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