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流仰起頭:“你……”忍了下,還是沒忍住問出口,“你擔心我?”
隋瑛道:“廢話,咱們也算同乘過一條船。”
之前一起去濟南,路上和王府里相了好一陣子,“咱們不說是朋友,起碼也算建立了一些,你竟然說一丁點關系也沒有?也太讓人寒心了吧?”
駱清流沒說話,如坐針氈,不想待在這里了:“既然如此,你趕把我放開,藏一個大男人在床上,萬一被你爺爺發現,看你怎麼解釋。”
隋瑛無所謂:“怕什麼,反正你是個……”
趕打住話茬,想說反正你是個太監,但這話像是說太監就不是男人一樣。
果然就聽見駱清流一聲冷笑,粥也不喝了,毫無顧忌的朝床上一躺。
隋瑛不是故意的,正想道歉,他出聲提醒:“有人來了。”
連忙閉上。
“阿瑛。”門外傳來隋敬棠的聲音。
隋瑛低聲音警告:“你千萬不要發出聲音。”
駱清流閉著眼睛休息,不搭理。
隋瑛出去外室,幾次扭頭往里面看,確定看不到床鋪上的人,才放心將門打開,堵在門口:“爺爺,您找我有事兒?”
原本慌張,此刻想起爺爺可能和衡王結盟,還將給“賣”了,的臉倏然沉了下來。
隋敬棠觀察:“怎麼了,是誰惹我的寶貝孫了?”
隋瑛懶得敷衍,反正平時在他邊自己就耍小子:“沒什麼,心煩,想早點睡,您要是沒有要事兒就先回去吧,明天再說。”
隋敬棠的頭:“難道是因為曹崧?怪爺爺沒有替你報仇?”
“報仇?”隋瑛不明所以,“我怎麼不知道曹崧和我有仇?”
“你還不知道?”隋敬棠奇怪地看著,像是不認識似的,“剛才咱們與曹崧在門口險些打起來,你竟不好奇,沒找你王伯伯他們打聽?”
隋瑛之前只顧著心駱清流去了,本沒想起來打聽,恍惚了下,忙找個說辭:“這不是小嘉來了,我忙著招待,還沒來得及問。”
這會兒才知道,兩幫子人先前在門口險些鬧起來,竟然和有關系,“爺爺,曹崧到底說什麼了?”
隋敬棠冷冷道:“他想激怒我,暗示你當年在宮里落水,是被他打暈了扔下去的。”
隋瑛“哦”了一聲:“您放心,我知道他是故意找事兒,想著咱們手。”
關于落水之事,雖說是樁懸案,其實都知道是文貴妃干的。
而那位先帝的寵妃,早就已經是個瘋子了。
隋敬棠發現他這孫似乎懂事兒了不,大概是之前的牢獄之災讓長了點記:“你明白就好,以我所知,曹崧和文貴妃并沒有關系。你莫要因此怒,中了曹崧的圈套,你若有個閃失,爺爺肯定是要和他拼命的。”
隋瑛點了點頭,心口悶得厲害,若不是駱清流藏在臥室里不能暴,可能真會沖問出口。問一問爺爺到底有沒有和衡王那伙人結盟,有沒有勾結南疆。
而臥室的駱清流在隋瑛出去后,本打算給自己松綁,從后窗離開。
即使隋敬棠在外面,他也能做到悄無聲息。
但他心中實在猶豫的厲害,磨磨蹭蹭的松綁中,聽到外面爺孫倆聊天的容,他的作越來越慢,脊背越越直。
他意識到曹崧的暗示未必是激將法,多半是真的。
因為當初抓他的人正是曹崧。
幾乎是剛把隋瑛撈上來,就被曹崧發現了。
曹崧和擅謀略的徐宗獻不一樣,東廠還在時,他是憑武功和狠辣上位的,邊還有幾個更厲害的手下。
但他的頭腦也就一般,所以徐宗獻才一直留著他。
一個是讓閣放心,認為徐宗獻也有后顧之憂。
一個是放任曹崧去心狠手辣,維持住閹黨的“兇名”。
這份心狠手辣駱清流深有會,曾無數次賭咒發誓一定會親手殺了曹崧。
但徐宗獻把他死牢里放出來時,和他的約法三章里就有十年不能對曹崧手。
不僅僅是因為曹崧這個人有用,還想借此來磨他的子,考量他的忠誠。
駱清流在接之時,不斷給自己洗腦,做賊的人從行第一天,就要做好被抓的準備。
他被曹崧抓住,是天經地義的事。
要怪,就怪自己多管閑事,又技不如人。
如今才知道,原來曹崧可能就在附近盯著,看著隋瑛死。隨后恨自己破壞了他的好事,才會出現的那麼迅速,且對他百般折磨。
若不是前任督公看中他家傳的本事,恐怕曹崧早將他凌遲了。
駱清流制許久的怒意又從心底泛濫,忍不住想要違抗徐宗獻的命令,學一學謝攬的手法,去將曹崧的腦袋給擰下來!
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因為隋瑛。
*
曹崧為使團的領隊,此次的監軍,在滇南都司到的待遇是最差的。
住簡陋,飲食怠慢,不過他淡然自若,渾不在意。
護衛散在院中,他在室喝茶,邊坐著韓沉。
這劣質茶葉韓沉一口也喝不下去,詢問面前戴面的黑人:“你是監國派來的人,有什麼憑證?”
黑人出一孔雀的翎,雙手遞過去:“王上請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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