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保護自己的高人?馮嘉琢磨片刻,想起謝攬:“沒事兒了,你快去議事廳吧。”
“不想去了。”謝攬此時的臉比裴硯昭還更差,轉回院子里去。
這祖宗又怎麼了?馮嘉忙從珊瑚手里取過食盒,跟著他回去。
謝攬沒聽見問自己原因,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了?”
馮嘉愣住:“為什麼?”
謝攬言又止,隨后咬了咬牙:“我說過不讓你怕裴硯昭,我會擋在你前面。但剛才我卻一直躲著,甚至連話都不敢說,我對你許下的承諾,現在想想,自己都覺得可笑。”
從前謝攬憑借這一本事率而為,幾乎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
所以謝朝寧說他報不了仇,不告訴他當年被滿門流放的細節,他才會不服氣。
現在逐漸發現,這世上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讓他沒有用武之地。
“你哪會怕他?先前幾次見面,你確實有意擋在我面前,你當我沒有發現嗎?”馮嘉上前挽著他的手臂一起走,“你剛才一直不吭聲,肯定有你的理由。”
謝攬微微楞。
“我猜你的理由,是懷疑砸咱們新房的人不是裴硯昭。”馮嘉起初就覺得不是,沈時行一作證,憑著對裴硯昭的厭惡又認為是他。
方才看裴硯昭的反應,確定不是他。
裴硯昭針對干了什麼混賬事兒,都不得甩到臉上來。
馮嘉對謝攬這一滿意,被人砸到頭上,也不會影響他的思考能力:“我偏激之時邊能有個冷靜的人,覺真好。像沈時行這樣的,只會將我往里帶。”
一番話說的謝攬汗,簡直抬不起頭做人。
他從手中將食盒取回來,老實掂著,不敢說話。
提醒自己往后遇事一定要冷靜,別再那麼狂躁,手之前先想一想后果。
昨晚上他若真的一走了之,莫名失蹤,等馮嘉回去府上瞧見新房還被砸那副模樣,得多難過。
兩人進屋吃早飯。
謝攬仔細觀察的臉,小心翼翼地問:“既然不是裴硯昭,你猜會是誰?”
馮嘉想了想:“我猜是那個曾在高閣救過沈時行的人。”
謝攬心里一個咯噔。
馮嘉放下勺子:“那人武功很高,一直躲在暗幫我,估計真是我的慕者。”
謝攬咬著筷子笑了。
馮嘉隨口猜測:“但他藏頭尾不敢在我面前出現,應是有案底的,可能是個被朝廷通緝的江洋大盜。”
謝攬手里的筷子險些掉落。
“之后我火速親,他心中不舒服,便將咱們新房砸了,符合江湖草莽的風格。”馮嘉與謝攬商量,“但念在他幫過我,這事兒咱們就不追究了吧?”
正和謝攬心意:“你說什麼都好。”
馮嘉托腮朝他笑:“謝郎真是通達理。”
謝攬心中苦悶,想求別再夸了,再夸他就真得挖個地鉆進去了。
以前別人損他,他一概認為對方是嫉妒,畢竟除了容貌他本無可挑剔。
現在馮嘉喜歡鼓勵他,夸獎他,他反而總認為自己是塊兒扶不起來的爛泥,遲早令失。
“我真有那麼爛麼?”謝攬不自覺地口而出。
“你說什麼?”他嘀咕的比較小聲,馮嘉沒有聽清。
“沒事。”謝攬心煩意地低頭喝粥。
他又忽然從碗里抬頭:“媳婦兒,我打個比方,只是比方。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除了會打架其他一無是。沒有你認為的冷靜,甚至易怒易躁。更沒有你說的通達理,甚至蠻不講理。你會不會像嫌棄沈時行一樣嫌棄我?”
他鼓足勇氣說了一大通,馮嘉打從前邊三個字開始就沒繼續聽下去:“你喊我什麼?”
“我喊了……?”謝攬愣住。
“媳婦兒?”馮嘉一直在期待他的第一聲“夫人”,或者親昵些直接喊“娘”,“在咱們大魏,好像更多是北地那邊喜歡喊‘媳婦兒’?”
不刻意指出來,謝攬沒有意識到自己喊了。
他眼睛快速眨幾下,端正姿:“也就你們這些貴族規矩多,尋常人家向來是怎麼喊就怎麼喊,你若不喜歡的話,我不喊就是了。”
“我喜歡。”馮嘉覺得新鮮的,央著他再多喊兩聲,謝攬卻死活不開口了,被得急了,扔下碗飯都不吃了又說去議事廳。
馮嘉見他紅了耳朵尖,愈發追著他笑,只給他笑得出門時被門檻絆了一跤,手中還沒來得及掛上的腰牌都給扔飛出去。
……
沈邱一整天都在關注著謝攬的態。
知道他上午在大理寺待著,中午和馮嘉回了馮府,下午又陪著馮嘉出門去了幾件鋪子采買字畫。
沈邱這才確定他是真的冷靜下來,吩咐暗衛們今夜做事。
……
下午出門是謝攬提議的,目的就是為了做給沈邱看,催促沈邱趕行。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自然是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
當他們晚上回府里時,婚房基本已經恢復原樣。
新婚換床不妥,僅修理一下。
馮嘉昨夜一宿沒睡,上午只補了一會兒覺,下午又被謝攬拽出門,早早乏了,梳洗之后便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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