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獎沒什麽表的看著給二哈上課，說："星星，過來。"

小星星一轉頭，看到獎獎，眼睛一亮："哥哥！"

獎獎過去，把小星星抱了過來，坐在沙發上，二哈叼著的鞋子，跟著過來了，哈著氣看著。

星星很不喜歡穿鞋子，又撅著瞪著二哈，小嘟得特別圓，上都快要到小翹鼻子，證明是真的好生氣了。

覺得二哈真是一點也不懂的心！

怎麽都教不會！

氣得口都好疼！

獎獎把鞋子拿了過來，說："星星，穿上。"

小星星短短藕節一樣的雙手抱，下都快抵在脖子上了，用著這種角度。又開始瞪獎獎："哥哥，不喜歡你了！"

獎獎說："不穿鞋子今天一天不可以吃糖果。"

小星星又瞪了獎獎好一會兒，見獎獎沒有妥協，委委屈屈的過去親獎獎。

糊了獎獎一臉口水。

獎獎過去給把鞋子穿上。

又過去親了一下他。

獎獎說："不是不喜歡嗎？親什麽？"

小星星委委屈屈的，生了會兒氣，又去親獎獎。

獎獎看了一眼，親了親。

小星星鬆了一口氣，又開始教育獎獎："哥哥你不可以這麽小氣！你這麽小氣，小星星會跟著學的！這樣子教出來的小孩就一點也不可了！"

宋綰一直看著，星星小時候特別哭，哭起來沒日沒夜，特別吵，也不知道陸薄川怎麽養的，兩個孩子倒是都被養得好乖。

這時候陸薄川已經洗完澡從樓上下來，星星跑過去："粑粑，抱抱舉高高！"

陸薄川將抱起來，往上拋了兩下，星星笑得咯咯的。

陸薄川將放下來，帶到宋綰麵前，垂眼看宋綰，宋綰說不出心裏多難，又有些無法訴說的絕。

不知道怎麽逗孩子。

很喜歡獎獎，也很喜歡小星星，但是陸薄川上樓的這段時間，卻不上手。

陸薄川說："星星，媽媽。"

小星星很聽話，的："麻麻！"

宋綰的心卻像是被擰。

宋綰在這裏和陸薄川獎獎他們一起吃了一頓午飯。然後陪著小星星在兒房裏玩了一會兒，獎獎去做奧數題。

一呆就是一下午。

小星星慢慢和宋綰混了，還有點自來，開始和宋綰聊天。

"麻麻！"小星星搬了個小凳子過來，看著宋綰，一副要和宋綰促膝長談的模樣，問："你是哪裏的人？"

宋綰說："海城人。"

"海城是哪裏？"小星星很小大人的樣子："離我們這裏很遠嗎？"

"不是很遠。"宋綰也和小大人似的聊著，問："星星是哪裏的人？"

"我是這裏的呀！"小星星說："你的粑粑麻麻呢？"

宋綰頓了一下，說："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

"那你的哥哥呢？"

"在潯城。"

"你的弟弟呢？"

"我沒有弟弟。"

"那你的兒（子）呢？"

宋綰一邊覺得小星星這樣問有點好笑，但一麵又忍不住心酸，眼眶有點紅："在家裏。"

……

兩人聊著聊著，小星星突然就停了下來。

宋綰見停了下來，也沒發現怎麽了，但很快，小星星的小就開始癟了，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宋綰心都慌了，問："星星。你怎麽了？"

陸薄川剛剛原本一直在門口繃的看著兩人，後來電話響了，就出去接了一個電話，聽到小星星的哭聲，轉大步往裏麵走。

小星星看到陸薄川，哭得更厲害。

陸薄川進了兒房，問："怎麽了？"

很快，就知道為什麽了，星星剛剛聊得太投，忘記上廁所了。

現在還小，雖然會自己上廁所，但很多時候還是會忘記。

宋綰也發現了，的子下麵的小子全掉了，宋綰馬上說："星星，沒事的，我們換換就可以了。"

小星星卻不要，朝著陸薄川手，哭得更大聲，而且哭得很兇。

陸薄川把抱起來，往兒房外麵走，保姆進來清理，宋綰跟著出去。

小星星一直把臉埋在陸薄川懷裏，哭。

陸薄川哄："星星不哭，嗯？"

然後去給用巾了，換小子。

問小星星："這個可以嗎？"

小星星一邊哭邊看過去，淚眼朦朧的搖頭，哽咽著的道："不要。"

陸薄川又換了一件："這個呢？"

小星星還在哭，又搖頭："不要。"

陸薄川重新拿了一條："這個？"

"嗯！"小星星點頭，陸薄川給換上，邊穿邊說："我們去外麵找媽媽玩，可以嗎？"

小星星趴在他肩膀上，眼淚還掛在睫上："不要，不要屈（出）去。"

"星星還小，沒關係的，一點也不醜，嗯？"

小星星還是把臉埋在他脖頸裏。雙手抱著他的脖子："不要，不要屈去。"

陸薄川在房間裏抱了半小時，還是不肯出去。

宋綰自己在客廳裏坐了一會兒，剛剛星星哭的時候，獎獎把自己房間的門打開了，這會兒站在門口看宋綰。

宋綰一抬眼，也看到了獎獎，宋綰立馬站起，說："我去上個洗手間。"

宋綰到了洗手間，就沒忍住哭了起來，就是那種控製不住的想哭。

忍著哭了好一會兒，開水洗了一把臉，覺得心髒疼得有些不了。

但極力抑住了，用紙巾了臉上的水。

到了這會兒，開始回憶，陸薄川給的關於獎獎和小星星的資料。

和他們的喜好。

宋綰出去的時候，獎獎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宋綰看到他，愣了一下。

獎獎轉頭過來，看到，說："是有點害，覺得糗，過一會兒就好了。"

宋綰點頭。

兩人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差不多三四十分鍾，小星星好不容易出去了，睫上還有眼淚，看到宋綰又想哭，又把臉埋在陸薄川脖頸裏。

宋綰這時候從沙發上放著的包包裏拿出好幾支口紅，把蓋子也揭了，口紅往上轉了轉，說："星星，媽媽想塗個口紅，可是不知道選什麽好看，你幫媽媽選一個好不好？"

小星星立馬止住了哭，淚眼朦朧的朝著宋綰看過來。

宋綰問："星星覺得選什麽好看？"

小星星鼻音重重的，指著一個，聲氣的道："這個。"

宋綰說："你確定嗎？小星星，那我塗了哦？"

"嗯。"小星星邊哭邊說。

宋綰就當著小星星的麵塗了一點口紅，問小星星："好看嗎？"

"好看。"小星星這會兒緒被帶跑了，轉頭看陸薄川："粑粑，我也要這個的口紅。"

宋綰說："我送小星星，好不好？"

"金的嗎？"星星哭著問。

"真的。"

"粑粑，我可以要嗎？"星星看著陸薄川，好委屈："我都沒有這個！"

陸薄川把放下去，宋綰蹲下來，把口紅蓋上。遞給小星星，小星星接過來，拉開自己隨攜帶的小包包，把口紅放進去，眼睛裏還是掛著淚珠，聲音小小的說："謝謝。"

宋綰狠狠鬆了一口氣，說："不客氣。"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陸薄川要出去應酬，他看著獎獎。說："獎獎，帶妹妹去玩一會兒。"

獎獎看了宋綰和陸薄川一眼，牽著小星星進了自己的房間。

張姨和鍾叔他們，自從宋綰回來後，除了星星拉尿把小子拉，去清理了一下兒房，是盡量不出現在宋綰和陸薄川麵前的。

獎獎和星星都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對於這個家裏的變化，張姨和鍾叔他們雖然不能百分百全部弄清楚。但大事還是知道的。

張姨一直心疼獎獎和星星沒有媽媽，這會兒好不容易回來了，哪裏還能出現在他們麵前，打擾他們？

有時候路過客廳，看到兒房裏宋綰和小星星待在一起，張姨都忍不住眼眶潤。

獎獎和小星星一走，客廳裏隻剩下宋綰和陸薄川。

兩人這一天，幾乎都沒怎麽談，陸薄川看著宋綰紅紅的眼圈，抬手想幫宋綰一，宋綰偏開了頭。

陸薄川手頓住，兩人一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裏，陸薄川問："哭了？"

"沒有。"

陸薄川被梗了一下，但他很快下心裏的鬱積。

陸薄川凜著眉目，他也知道宋綰心裏肯定很難。

他說："星星是個很麵子的小孩，不在你麵前丟了麵子會這樣，在別人麵前也是一樣的。"

宋綰手心全是細細的汗，但陸薄川的話也沒有安到。

當初不想要小星星，想去醫院把打掉，人家都是，胎兒在腹中，是有應的。

後來生了下來，送走小星星的人也是。

星星現在對不親近，並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理解不代表心裏好。

宋綰說："我知道了。"

宋綰就像銅牆鐵壁一樣，不管陸薄川怎麽鑿，都鑿不穿。

陸薄川自己了緒。

他故意把星星和獎獎支走，也不全是為了向宋綰解釋小星星這件事。

自從宋綰想起以前的事後。陸薄川一直很擔心宋綰的心裏狀態。

但孩子在場，他也沒把問題挑出來。

陸薄川著心裏起伏的緒，朝著宋綰道："一直沒有機會問，以前的事你都想起來了，現在覺怎麽樣？如果你有任何問題，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陸總是想問我要不要去看心理醫生吧？"宋綰笑了笑，說："這件事不用陸總這麽心，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陸薄川心裏堵得厲害。宋綰沒想起來的時候，一心一意在蔣奚那兒，想起來了，他也不敢問，還對自己有幾分誼。

不過心裏醫生這件事，他也不急，到時候他直接找人過來和宋綰聊聊天。

現在對於這件事，他是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宋綰卻沒什麽心思和他談，宋綰道："陸總要是沒什麽事，我想先回去了。"

"回哪裏？"陸薄川側臉繃，他剛剛洗過澡沒多久，因為晚上要出去應酬，直接穿了一襯衫西，襯衫完的卡在腰間高定製的皮帶裏，讓那截流暢質冷的腰線顯得更加。

他黑眸盯宋綰，帶著幾分金尊玉貴的迫，道："綰綰，你想回哪裏？"

宋綰轉頭看陸薄川。怕獎獎聽到，聲音得很低："你想說什麽？"

陸薄川說："綰綰，我要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陸總覺得我應該怎麽想？"宋綰轉頭看陸薄川，眼底幾恨意："是應該當做你們陸家沒有害死我爸爸和爺爺嗎？還是應該當做這幾年的事什麽也沒發生過？"

冷笑了一聲，朝著陸薄川近：

"陸薄川，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吧？你知道我是怎麽想起你媽媽搶了我的資料的嗎？是我差點被車子撞死，我哥哥把我救起來的那一刻，我那個時候那麽那麽絕，可是你知道我更絕的時候是什麽時候嗎？"

陸薄川倒了一口冷氣。

其實他問宋綰怎麽想的。本意是說，既然孩子都認了，要養，那就要搬到海城來，搬進西區別墅，和孩子一起生活。

他都沒敢問宋綰對他們的是怎麽想的。

宋綰這麽聰明，不可能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也不可能不明白他讓來和孩子在一棟別墅裏生活，真正的意圖。

但就是要徹底堵死他的幻想。

宋綰幾乎是朝著陸薄川步步，每一個字都像刀刃，往陸薄川最悔恨的地方捅，恨不得要了陸薄川的命。

說："是我哥哥躺在手室臺上，我把你當做救命的稻草，你朝著我揮過來的一掌，是我去給我哥哥繳費，他們告訴我，你停了我的卡……"

"還有獎獎。"宋綰說："你當時就那麽看著我……"

陸薄川要去抱宋綰。

宋綰掙開了。

還有更多更多的事，更多更多的時候。但是卻一件也說不下去了。

那些東西並不是想不記得就不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