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酒篤定點頭說有法子后,閻王愁才又重新在對面坐下。
三十而立的年紀,容貌絕塵,此時神乖順的如同一個聽話的大男孩,但謝酒心里很清楚,一旦自己未能讓他如愿,他能立馬翻臉扭斷自己的脖子。
相反,只要事,他就能徹底為自己所用。
前世,只因蘇夢去牢里探監,被獄卒催著快些離開,自己向相的獄卒幫著給說了句,讓他們多相了片刻,閻王愁便激地要同自己結拜為異兄妹。
略微組織了下語言,“準確來說,兇手并不只是的堂兄,還有知府。”
男人薄微,謝酒抬手阻止道,“我知道你有能力殺了他們,但是殺害朝廷命,一旦被查到,你會被通緝。
你丟不下蘇夢,屆時肯定要帶著一起逃,且不說愿不愿意跟你走,就是愿意你忍心跟著你東躲西藏,過顛沛流離的日子嗎?
所以我們需要從長計議,將證據擺在蘇夢面前,先讓相信此事,你答應我不能輕舉妄,否則,我不會幫你。”
擔心閻王愁如前世那般沖之下,一夜之間殺了縣令和知府,最后被朝廷圍剿落得個斬首的下場。
閻王愁見謝酒眼眸沉靜地盯著自己,好似他不點頭就不會再開口般,最終點了點頭,“好。”
謝酒這才同他說了自己的計劃,“派人刺殺你的也不是父母,而是堂兄,母親邊曾有一個小梨的丫鬟,你晚上讓人將悄悄擄來……”
閻王愁沒有任何遲疑地給隨從發了號令,待隨從得令去執行任務后,他才問道,“你為何知道這些?”
他一直沒放棄過查找真兇,可什麼都沒查到,謝酒卻什麼都清楚,盡管眼下證據還沒呈上來,證人還沒審,但他覺得謝酒說的就是真相。
堂兄中舉后了他父親的副手,叔侄倆一個縣令一個縣丞,這是極見,也不符
合場規則的事。
但卻在蘇家出現了。
閻王愁眼里裝不下別人,懶得去好奇這些,不過蘇父死后,堂兄就被知府舉薦為縣令,是最終得益者。
他先前沒懷疑過此人,是因為那堂兄自小與蘇家關系極好,對蘇夢猶如親妹般,且是唯一一個支持嫁給他的蘇家人。
這些年他依舊十分關心,也是很信任的人。
謝酒眨了眨眼,“我算出來的你信嗎?”
閻王愁沒回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還算出來什麼?”
謝酒笑,就知道他這個人是這樣,對什麼都不在意,哪怕謝酒直接告訴他,自己是重生的也在他心里掀不起多大的波瀾,他所有的關注點只有蘇夢。
“我算出來,明年朝廷就會派三皇子來此剿匪,你的部下損失慘重,但因著蘇夢在這里,你不肯離開,最后你解散了山寨,只有幾個心腹留在你邊。
我還算出來,便是今日我不出現在佛堂等你,幾年后你也能查到真相,而后你替蘇夢的父母報仇,最后獄被斬首。
你死了,蘇夢在這世間只剩一人了,所以替你斂尸下葬后,一頭撞死在你的墓碑上。”
“算得不好。”閻王愁臉沉下來,不再言語,提著謝酒的領就要施展輕功飛下山。
“等等。”謝酒扭去捶打他的胳膊,“我是來幫你的,你再這樣對我,我就不管你們的事了。”
“我不以外的人。”閻王愁松了手,淡漠的臉上略一蹙
眉。
謝酒理了理襟,點頭道,“正好,我也不喜我男人以外的男人,你讓我的人上來,讓帶我走。”
“太慢。”語氣里滿是嫌棄。
謝酒堅持,“我們不趕這點時間。”
可不想再被他提貨一樣地提著。
閻王愁好似懶得跟爭這個,朝空中吹了聲響哨,一名黑男子出現,閻王愁丟下一句,“帶他們去小屋。”便率先走了。
封芷蘭被放了上來,打量謝酒,“有沒有事?”
“我沒事,你呢?”
封芷蘭有些挫敗,看了眼不遠的黑男子,低聲道,“我倒是沒事,但是我打不過他們,謝酒,你有把握嗎?”
那土匪頭子的功夫高深莫測,和李盛他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自從跟了謝酒后,先前對自己手的那點自信然無存。
謝酒拍了拍的手安,眼底波瀾不驚,“我沒事,你告訴那兩人,若是已經給王爺傳了信,就再傳一封,告訴他,我與閻王愁不會發生沖突。”
他們出發時,李盛就告訴了,顧逍派了暗衛跟著,剛剛被閻王愁擄走時,那兩人上前阻攔,被眼神制止了,但他們肯定會給顧逍去信的。
不想顧逍平白擔心。
封芷蘭離開片刻再回來,帶著謝酒跟著那黑男子下了山。
所謂小屋其實并不小,是個兩進的院子,距離蘇家村不遠,大概是閻王愁來佛堂看蘇夢時的落腳點。
小屋里沒有傭人,只有那個帶他們來的黑男子,冷冰冰的杵在院中猶如鎮宅般,也不同們說話。
們今晚要在這里過夜,謝酒便帶著封芷蘭去了灶房,好在灶房該有的用都
有。
封芷蘭還在柜子里尋到了面和臘,還有一小把干豆角。
封芷蘭笑道,“雖然有點,但泡發了也能和臘一起炒了做個澆頭,晚飯我們下面條吃。”
實在是中午那夾生飯磨的胃現在都不舒服,吃碗面條會舒服些。
謝酒則道,“干豆角放回去,切點臘吧。”
“這豆角有問題?”封芷蘭不解。
謝酒一時也說不上來,直覺最好別那東西,東家發話,封芷蘭只得將東西放回去。
這邊剛將爐子點燃,黑男子便進了灶房,直奔放干糧的柜子,將那干豆角拿走了。
“什麼意思?真有問題?”封芷蘭問謝酒,一點干豆角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那人卻很在意的樣子。
謝酒此時則想通了,這里的百姓雖然比流放區日子好些,但家里菜多的做干菜賣的可能不大。
謝酒前世在江南富庶之地,百姓們況好時,種的糧食蔬菜也只夠家里溫飽,況差些的,甚至都填不飽肚子,很難有剩菜,更遑論是不及江南富庶的中間地帶。
且那干豆角的分量實在有些,若是底下人買來做的閻王愁吃的,沒必要余下這麼一點點,又不夠下一餐的。
所以那豆角干極有可能是蘇夢佛堂那個院子里種的,至于怎麼到了這里謝酒就不知道了。
以閻王愁對蘇夢那變態的執拗勁,們今日要是吃了,怕是胃都要被他給切出來,但這樣的話沒必要說出來嚇封芷蘭,笑了笑,“東西沒問題,但是我們不能吃。”
封芷蘭也不深究,燒開了水便開始和面。
面條煮好,謝酒和封芷蘭一人端著一碗面條吸溜時,閻王愁冷著一張臉進了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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