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回暗室……”

霍奚舟抿，將姜嶠再次抱回了床上。

后背重新陷回的褥子中，姜嶠仰躺在床榻上，看著手探向襟的霍奚舟，輕嗤了一聲，“明白了……看來這幅子還未能讓侯爺盡興……”

霍奚舟定定地看著，神微冷，手下扯著松松散散的寢，卻沒有任何狎昵之舉，而是一點一點攏了的襟，咬牙道，“暗室里的香還未散盡，你是想再來一次嗎？”

語畢，他便要起離開，下的姜嶠突然冷不丁開口。

“避子湯……”

霍奚舟作頓住，第一時間卻沒有反應過來說的是什麼，擰眉問道，“什麼？”

姜嶠低垂著眼，眼睫在臉上投下一片扇形影，“給我避子湯。”

霍奚舟眸變了變，下一瞬，眉宇間又翻涌起了霾，僵持了半晌，他才啟，“你可想好了？”

姜嶠怔住，有些愕然地抬眸看向霍奚舟，完全想不通他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難道不想喝，他就真的會隨去麼？他們二人如今這幅誓死不休的模樣，若萬一有了孩子……姜嶠連想都不敢想。

霍奚舟抿，一只手掌隔著料覆上了姜嶠的小腹，視線也隨之移了過去，若有所思地盯著，就好似那里已經有了生命似的。

姜嶠被他盯得渾汗聳立，整個上半都僵了，又重復了一遍，“什麼意思？”

霍奚舟收回視線，“沒什麼意思。”

他轉出了屋子。

沒過一會兒，幾個下人便端著些清粥小菜魚貫而，放在桌案上后便匆匆退了出去。屋又剩下姜嶠一人，雖沒有胃口，可畢竟從昨夜到現在滴米未進，聞了一會那香氣，還是覺得有些了。

姜嶠走到桌邊坐下，舀著碗里的清粥，一勺一勺地往里送著，很快就吃下了小半碗，剩下的卻是一點也咽不下了。

來下人，將桌上吃剩的飯食收走，自己則又回到了臥榻上，盯著帳頂出神。

沒過多久，推門聲再次傳來。

霍奚舟掀開床帳，站在榻邊看著，手里端著藥碗，“如你所愿。”

姜嶠一直懸著的那顆心終于落地，微微吸了口氣，坐起，果斷接過藥碗，將那苦無比的藥湯一飲而盡，沒有毫猶豫，更沒有一刻停頓。

甚至在湯藥見底后，也未像從前那樣，出被味折磨的痛苦神，反倒有種如釋重負的松快。

霍奚舟神莫測地看著姜嶠，眉心幾乎擰了一團。

是夜，姜嶠宿在了臥房。

盡管多麼親的事都已經做過了，可此刻兩人清醒地睡在同一張臥榻上，仍像冷漠無比的陌生人，又或是因生仇的怨……即便穿著同樣服的寢，表面上看著般配，實則卻不是佳偶。

姜嶠側躺在里側，背對著霍奚舟，面朝著墻壁，遲遲不能睡。

屋熄了燭火，帳子里一片漆黑。姜嶠卻仍睜著眼，腦子里七八糟的想著心事。

倘若霍奚舟佩戴的銅錢真是送出去的那一枚，那麼他又是如何得到的呢？難道是當初那個百戲班的年與他有什麼淵源，所以轉贈給了他？

宮宴、百戲班、霍奚舟……姜嶠沿著這一思路往下想，卻突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當年，會不會是認錯了人，誤將霍奚舟認了百戲班的伶人？

那時確認伶人的份，不過是憑冠而已。然而如今想來，簡直有些過分草率，冠不能代表一切，那日穿的還是姜晚聲的，可也不是朝月公主……

姜嶠的思緒一片混，終是閉上眼，將一切拋到了腦后，迫自己睡。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原因，總覺得小腹作痛，只能更加蜷了，用手捂著腹部，想要以此緩解疼痛。

后忽然傳來料窸窣聲，下一刻，一堅實寬闊的軀靠了過來，上了姜嶠的后背。

姜嶠眼睫抖了一下，下意識想要躲開，卻仍是被霍奚舟強行攬懷中，腰肢也被他單手桎梏住。

姜嶠正掙扎著，耳垂突然被灼熱的吐息燙了一下，霍奚舟忍抑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沒打算你，但你若再不安分，就不一定了。”

姜嶠掙扎的作霎時頓住，僵地靠在霍奚舟懷里，果真不敢再妄。

見終于妥協，霍奚舟也松開了鉗制在腰間的力道，手掌朝前探去，握住了姜嶠捂在小腹上的手。兩只手疊著，源源不斷的熱意從那糲寬大的手掌傳來，溫暖了姜嶠冰涼的手，連帶著也驅散了腹部的陣痛……

姜嶠眉心微微舒展。

***

年節過后，就到了霍奚舟計劃回建鄴的日子。這一次，越旸不止送了書信來催促，還親自遣人來了江州。

霍奚舟在書房見了越旸派來的欽差大臣。欽差明面上是為了南靖與段秦同盟一事而來，可說了幾句，便又將話題繞回了廢帝姜嶠上。

“陛下和郡王最關心的，還是廢帝的下落。”

欽差試探地問道，“此次與段涉會面，侯爺可曾試探過，他是否與廢帝有過什麼來往？若此次聯合，是段涉與廢帝一起設的圈套，那南靖必會元氣大傷。”

霍奚舟坐在書案后，垂眼看著手里的書信，神一如既往的冷淡寡然，“段涉與……廢帝，并無勾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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