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胤閉著眼睛哼笑，“有事求我？”

這丫頭聰明，每次有求于他，都趁他喝醉的時候。

但不知道，即便他喝醉，神智也很清醒，答應，不過是被磨得不耐煩了。

木寧咬了咬，怯的欣賞顧知胤好看的側臉，“你之前答應我的，還算數麼？”

顧知胤沒說話，把人往上提了提。

他低頭在細瓷白的脖子上聞了聞，薄涼的瓣，過木寧的。

木寧立刻子繃，難耐的閉上眼睛。

再睜開，水霧蒙蒙的，像小鹿一樣。

“顧叔叔……”

顧知胤心好，“直接說，又是什麼事。”

木寧被的發。

咬著牙，聲音都在抖，“你說的，我不愿意的事，不會強迫我的對不對？”

顧知胤停了一秒，氣息撲在木寧頸間，啞然輕笑，“嗯，今天不你。”

木寧臉頰緋紅，想問的，不是這個。

繼續詢問“我想要的，你都會給我，對不對？”

顧知胤“嗯”了一聲，“看上什麼了？”

吞吞吐吐，“那你，你……能不能，在這給我簽字？”

顧知胤掀開眼皮，從木寧的頸間緩緩抬頭。

他先看著木寧炙熱的眼睛，再看向手里的那張紙。

“換生通知書”幾個字，格外刺目。

顧知胤僵了一瞬間，不可置信得看著木寧。

冷聲發問“這是什麼？”

木寧被他冰冷尖銳的眼神凍得瑟了一下，手也往回收了收。

“就……通知書啊。”害怕連“出國”兩個字都不敢提。

顧知胤瞇起眸子，盯著心虛的小人，忽然諷刺一笑，“所以你這些天為我做的事，說得那些好聽的話，就是為了讓我簽字？”

語氣冰冷攝人。

上一秒還沾染的眼睛，此刻浸滿冰霜。

木寧承認，有點怕了。

從顧知胤上退下來，不敢看他的眼睛。

半天，從嗓子里咕嚕出幾個字，“你說的，不會強迫我。”

“你倒是會玩套路，連我都敢耍！”

顧知胤脖子上青筋暴起。

木寧害怕得起脖子，躲到一邊，“對不起，顧叔叔……”

看那副怕他的樣子，顧知胤知道自己臉上一定很嚇人。

他閉了閉眼睛，克制住暴怒的緒，從牙里生冷的出幾個字。

“想讓我簽字，不可能！”

木寧立刻就了，委屈的瞪著顧知胤，“為什麼？是你答應了我的，不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說我想要什麼都答應，我就想出國。”

“我說了，別把你那些小心思，用在我上。”

顧知胤睜開眼睛，冷冷的眸子著，明明坐著，強大的迫得木寧不得不低頭。

“行，是我不對，我不該哄你答應我這些條件，但現在我就只有一個愿，就是想出國，顧叔叔，你能不能幫我實現？”

“不可能，木寧，我不同意！”

“憑什麼？”木寧的反骨被激起來，“我就不能有點自己的夢想了？我就想出去看看怎麼了？顧知胤，你太自私了！”

顧知胤被氣的臉煞白。

呵，用得著他的時候，里一口一個您，眉眼里能翻出花來。

用不著他的時候，就是顧知胤，你真自私！

顧知胤嚨泛起一甜腥，手把人拽過來，近的眉眼，“聽好了，木寧，只要我不同意，你哪也去不了。”

木寧被攥的手腕生疼，用拳頭捶他，“顧知胤，你混蛋！說話不算數！”

顧知胤扼住的雙手，反剪了扣在懷里。

“我說不你，不代表永遠不你，把這些小聰明用到我上，自不量力！”

不等木寧反應，“嘶”得一聲，木寧前一涼。

“顧知胤……你混蛋！”

手腕溜，迅速出，往男人臉上扇去。

顧知胤抬

手扣住的手，臉郁到極點，“木寧，到底是我太縱容你了，讓你忘記了自己的份。”

木寧眼眶一紅，被他的話刺到。

“對，我什麼份？我就是你收養的一個野丫頭，我怎麼還妄想跟你談條件。”

話里的嘲諷，讓顧知胤更加不悅。

“哼，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想出國？真是異想天開！”

哈，果然，就是個傻瓜。

竟天真的以為把顧知胤哄好就行了。

木寧抬起頭來，眼里含著淚，用力從顧知胤的懷里掙出來。

“你說的對，我再也不敢妄想了！”

說完，哭著從辦公室里跑出去。

顧知胤頭疼，煩躁的想殺人。他站起來，在辦公室里轉了一圈，用力扯開襟，扣子蹦開，掉了一地。

顧知胤頭疼的厲害，看著跑出去的影，手指幾乎把手機碎了，才把緒下去。

從屜里翻出兩片藥吃下去，才轉去休息。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

顧知胤的頭疼沒能緩解，卻接到一個電話。

“什麼？”

電話里的人聲音很急躁。

出事了！

……

顧知胤坐在車上，神繃，臉沉的嚇人。

耳邊不斷回響著電話里的聲音，“是木寧的家屬嗎？木寧出車禍了，請您趕快來醫院一趟！”

宋恒把車子開得飛快。

顧知胤趕到醫院。

木寧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紗布，穿著大號的病號服，像朵凋零的小花，素白，脆弱，讓人心生憐憫。

顧知胤急匆匆得走進病房，木寧立刻手要抱抱。

“顧叔叔……”

來時的路上，顧知胤那顆無安放的心，在此刻，像一只手掰兩瓣，狠狠碎了。

冰冷的眸子將上下掃了個遍。

“怎麼弄的？”

木寧撇，“就不小心被車撞了

一下。”

“能不小心這樣？！”顧知胤看著頭上的紗布染著，忍不住吼。

木寧委屈得要掉淚，“顧叔叔，我現在是傷患，您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大聲的跟我說話……也別罵我了。”

顧知胤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了，嗓音也得嘶啞了，“木寧你真有本事，沒一天讓我省心的！”

木寧心虛的往顧知胤懷里鉆，臉蹭著男人的腹部，吸了吸鼻子，“顧叔叔，你別兇我，我都這樣了，你不心疼麼？”

顧知胤煩躁的閉了閉眼睛，下那點燥意。

何止是心疼。

殺人的心都有了。

“顧叔叔，你別生氣，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我知道錯了。”木寧抱著顧知胤的手臂撒。

顧知胤瞇起狹長的眸子，打量的小臉，“你還知道錯？”

木寧飛快點頭，“嗯嗯，我也就一點傷，了兩針，你別擔心啦。”

顧知胤的臉終于好了一點，扯了張椅子坐下。

木寧趁機說“顧叔叔，我承認跟你談條件不對，但是我對你好是真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顧知胤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不是為了讓我簽字？”

呃……

木寧噎住，只好換個思路，“顧叔叔，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顧知胤沒搭理，拿起一只蘋果，用刀削皮。

顧知胤的指關節修長，拇指著刀鋒，一點一點運轉。

木寧看著他手里拿鋒利的刀，忽然脖子有點發涼。

壯著膽子說“顧叔叔，我仔細想過的，我又不是在國外待一輩子，我就出去看看，最多待個兩三年。”

顧知胤終于停下，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木寧覺得他這一眼，飽含深意。

靠的更近了些，“顧叔叔，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生是顧家人，死是顧家魂，不管我在外面干什麼，我總是要回家的。”

聽到“家”這個字，顧知胤的心被了一下。